“半個時辰了,他一聲都不吭。”
“我看他定是貪圖顔仙子的美色,顔仙子何等人物?豈會與這種凡人有瓜葛?”
一雙手搭在李蘭修鬓角輕柔按動,耳邊女聲嬌滴滴說:“是啊!不知哪兒來的野小子,豈能跟公子比?”
李蘭修睜開眼,山風拂面,遠處青山卷白雲。
他望着眼前的美景,風吹在臉上清涼舒适,很真實的場景,不是夢境。
緩了好一陣,他腦子陌生的記憶逐漸清晰。
這裡是紫台峰,重玄宗十二峰之一。
重玄宗,天下四大道宗之一。
三界九州大陸,有魔修、道修,還有妖邪亂世,鬼怪作祟。
有些熟悉的地名,很像他曾在一本小說裡看到過的設定。
李蘭修擡手摸向臉頰,碰到冰冷的金屬面具,青面獠牙的面具很紮手。
他蓦然從塌椅坐起身,重玄宗,紫台峰,同名的李蘭修,再添一筆戴面具這個設定,不就是起點那本無敵流裡的倒黴蛋炮灰嗎?!
小說裡主角楚越天賦異禀,是個修仙奇才,從重玄宗的外門弟子起家,經曆一次次奇遇,踩着累累白骨登上世界最強者的巅峰。
他摸着面具一言不發,婢女揣測他的心情,小心翼翼說:“公子别信風言風語,您是天上仙,那小淫賊隻是個小白臉,顔仙子怎會瞧上他?”
李蘭修腦子裡的記憶還沒理清,看向婢女問:“小白臉?”
“呸!我說錯了。”婢女妙素改了口,連忙說:“他長得能比公——”
她目光碰到李蘭修青面獠牙的面具,臉色一白,低下頭不敢說下去。
紫台峰每個人都知道,李蘭修不準許别人談論他的長相。
以前紫台峰有幾個弟子嚼舌根子,說李蘭修年幼時被大火毀了容,面目猙獰,見不得人,才整日戴着面具,其實他長得比面具還醜呢!
這話傳進李蘭修的耳朵裡,那幾個弟子被他吊起來打的皮開肉綻。
若不是大師兄處玄求情,李蘭修還要割了他們的舌頭,以儆效尤。
李蘭修走向屋子裡的鏡台,原本懸挂的銅鏡的框架空蕩蕩,他坐在鏡台前,解開耳後面具的銀勾。
兩個婢女突然瞪大眼睛,驚恐地瞧着他摘下面具。
公子背對着她們而坐,隻能看見他從抽屜裡拿出一面銅鏡,似乎是很疑惑地“嗯?”一聲。
銅鏡是李蘭修自己的臉,他前世因病去世,最後幾個月臉頰消瘦蒼白,沒一點血色。
這具身體跟他健康的時期一樣,因為是修行之人,皮膚冷白清透,眉眼濃郁漆黑,他捏了捏臉頰,很滿意沒有給他換張臉。
他戴上面具,轉過身問道:“你繼續說,什麼小白臉?”
妙素慌忙低下頭說道:“公子昨日在渭城抓回來的小淫賊,有人看見他跟顔仙子走在一起,顔仙子對他青睐有加,這定是謠傳,顔仙子豈會青睐一個凡人?”
李蘭修想起來了,原身有一位娃娃親的未婚妻,蘇師顔,宗門天之驕女,長得美若天仙。
修真界有個七星樓的門派,樓裡的弟子遍布九州三界,專門打聽秘聞奇事,天下的消息沒有七星樓買不到的。
大到修為實力排名,小到各個宗門美人的排行榜,囊括無遺。
蘇師顔便是七星樓認定的修真界“第一美人”。
見過蘇師顔的沒有一個人反對這個排名,足以見她的美貌貨真價實,她不但美,氣質清寒孤傲,性子寡言少語,絕然塵世之外。
在一本龍傲天爽文裡,這個設定聽起來就是龍傲天的女人——不是炮灰能染指的啊!
楚越的被動技能之一,就是令稍有姿色的女人心生好感,上到瑤台聖女,下到陰司的女鬼,見到他心莫名地要顫一顫。
蘇師顔也沒能逃開這一顫,她見到楚越如同見到故人,情不自禁關注他,想要與他結識。
原身很喜歡蘇師顔,将蘇師顔視為未過門的妻子,為她如癡如狂,他這暴脾氣能忍?!
李蘭修眉頭一挑,根據兩個婢女方才說的話,他猜到劇情的進展了,“他人呢?”
妙素茫然地擡起頭,“此刻在地牢裡,從昨日關到今天還不肯從實招來,跟個石頭似的一聲不吭。”
另一個婢女抱真道:“公子剛派人抽了他一頓鞭子,我們的人用的鐵鞭,石頭都能打得粉碎,他骨頭倒是硬,打得半死都不吭聲呢!”
“他定是做賊心虛,才裝啞巴。”
“公子仁善才把他抓上來審問,他這副架勢好像我們仗勢欺人似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李蘭修沉默幾秒,坦然接受事情已經發生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