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處玄師兄太好了!
衆弟子心中想。
李蘭修那纨绔少爺,往日處玄說東,李蘭修往西,成天跟處玄對着幹,欠的那三千靈石李蘭修骰蠱都沒開,意不在賭,隻為給處玄惹事添堵。
大師兄好言相勸,李蘭修殺意越盛,隻可惜這少年無妄之災。
李蘭修等的就是這句話,“好啊,你出五千下品靈石賣下他的命,我放他走。”
處玄愣怔,流暢的舌頭打結,“靈……靈石?”
李蘭修誠懇地望着他,“師兄,請施仁布德,種善因結善果。”
衆弟子表情精彩紛呈。
“你要五千下品靈石?”
處玄神色恢複如常,宗門内一次任務,報酬不過三百下品靈石,三百靈石隊伍分攤,到手裡五六十靈石,李蘭修獅子大開口,五千靈石要做幾年的任務才能攢夠。
李蘭修掃一眼他腰間挂的乾坤袋,“師兄一時興起豪賭能輸三千,五千買條人命不會覺得貴吧?”
“這可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
他語氣加重強調,不能把楚越留到明天,今天就得讓楚越離開紫台峰。
這樣才能觸發接下來的劇情。
處玄非得跳出來裝這個逼,那這就是在他面前裝逼的代價。
衆弟子目光齊刷刷落處玄身上。
處玄騎虎難下,方才冠冕堂皇,正氣凜然,現在要是吝啬不給靈石,那不是反過來打自己的臉?
他坦蕩蕩一笑,解下乾坤袋抛給李蘭修,“師弟,這裡面有三千四的下品靈石,餘下的我明日遣人送來。”
李蘭修伸手接住,撂在花幾,“謝過師兄。”
處玄掐了法印。
楚越背後重如萬斤的鼎力瞬間消散,竭力挺着的脊梁一垮。
他向前跌伏,鼻梁猝不及防撞到冰涼緊繃皮肉。
濃郁莞香沉鑽進鼻子,氣味甜寒,尾香轉為細膩乳香。
他眼前腳背清瘦,溫白細潤,亮着纖細青色血脈,一顆淺褐色小痣烙在其中,似雲錦一點污漬。
李蘭修腳尖抵着他劇烈滾動的喉結,慢悠悠托起來。
楚越眼裡寒意刺骨。
你已有取死之道。
李蘭修心底替他說一句。
他垂着眼,睨着跪地的楚越,像看條野狗,腳尖向下滑,輕抵在一起一伏的胸口。
楚越眼裡寒意更甚。
李蘭修腳尖點了點胸膛,忽地勾唇一笑,輕輕踹一腳,“哪裡來的雜種,也配擡頭看着我?”
楚越站起身來,斂眸盯着他瞧。
李蘭修伸手從妙素腰間抽出絲帕,彎腰随手擦擦足底沾的血迹,再擡頭寒着臉,“還不滾?”
楚越轉過身走出幾步,後背被輕輕砸了一下,一秒都不帶停頓,徐步走出殿内。
李蘭修瞥眼落在地毯絲帕,嗔怒道:“髒死了。”
原身已經得罪了楚越,以楚越的性格,他奉上未婚妻贖罪,會被楚越視為賣妻求榮,這種沒骨氣的小人,一刀斬了!
如果,他退一步,惹不起躲得起,勸服李延壁跟他離開重玄宗。
未來不久,楚越這個名字和他的故事九州大陸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小弟與各路追随者遍布天下。
總有人想拿李蘭修的人頭給楚越獻媚,普天之下,他無處可躲。
至于殺死楚越,以絕後患,天命之子豈是他這種炮灰命格的人能殺死的?
隻會越挫越勇,越殺越強,到時下場比原身還慘。
橫豎皆是死路一條。
不僅活不了命,還沒意思透頂,李蘭修一個都不選。
他想活命,但不是苟活,活着就得轟轟烈烈,痛痛快快。
冠冕堂皇地說法。
李蘭修要做楚越這把寶刀的執刀人。
說得直白。
李蘭修要楚越做他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