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章永傑緩了緩語氣,發現自己吼久了嗓子有些啞了,此時不好叫人進來,隻好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我就氣急着,發洩一下,不是針對你......聯盟沒破裂啊。”
這人倒水也不知道給客人倒一杯,姜深雅對這個大少爺無語了,自力更生地給自己倒了一杯,淡淡地說:“能說正事沒?”
“能。”章炸藥包炸完了,此時冷靜多了,“你說。”
“姜炳。”姜深雅食指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眼神有些淡漠,平鋪直叙地說,“他兒子都進獄了,别說集團繼承人,搶皇位都跟他家沒關系,他做什麼出這個頭?”
“你說的是。”章永傑被姜深雅這麼一提醒,意識到這裡面有除了‘他腦子有病’以外的東西,“姜家别人可能誤以為我會搶他們兒子的集團繼承權找我麻煩,姜炳兒子都是個‘進獄系’了,早出局了,他這一出除了惡心我還能幹嘛?他總不會是替姜家其他人出頭吧?或者是報複我?”
“你幹了什麼他報複你?”姜深雅問。
“他讓我和你一塊去替他的傻缺兒子給張市長閨女道歉。”章永傑說,“我能忍?當場嗆了他兩句,之後找了些傻缺的黑料報給了受害人。”
姜深雅:“......原來是你。”
章永傑聳了聳肩:“但他應該不知道啊,我做的很小心。在他眼裡,我除了不肯幫他兒子道歉,也沒做其他事吧?這值得他這麼報複我?”
“說不定在他眼裡,這就是大仇了。”姜深雅說着,話音一轉,“但我覺得他有仇,也不敢這麼報。”
“怎麼說?”章永傑問。
姜深雅對姜炳的了解不僅出于這一世,還出于上一世,她深刻的知道,姜炳擅長狗仗人勢,他敢對路邊的野狗吠,卻不敢對人呲牙。他對哪些人自己能惹,哪些不能惹,哪些可以适當惹一惹,心裡都有杆秤。
比如,姜深雅是女人,又是小輩,沒有話語權,就是可以随便惹的;陳琬和章永傑也是小輩,但陳琬手裡有權,章永傑是章氏唯一指定繼承人,章家還比姜家勢大,這兩人他可以在姜父在場時惹一惹,卻不能自己去惹;姜父是集團老大,他狗仗人勢的‘人’,說什麼是什麼,是他惹不起的。
上一世章永傑繼承章氏集團,姜家在纨绔子弟手裡敗落後,姜炳别說在他面前擺長輩的譜了,連句大聲點的話都不敢說。上輩子姜炳為了巴結章家,能說出‘他出軌是你的責任’這種話,這輩子姜炳拿着章永傑濫情當由頭大鬧他公司,想想也是好笑。
姜深雅冷笑了一聲,緩緩說:“姜炳手裡隻有一點兒股份,沒有事業,花光了分紅就是靠我爸給錢過日子,他是沒什麼底氣和你叫嚣的。”
章永傑不理解:“他這不是在讨好你爸嗎?”
“先不說我爸根本不在意這個,他這麼幹能不能讨好我爸。”姜深雅手指有規律地敲擊着杯壁,發出悅耳的輕響,和她說的話一樣條理清晰,“他這麼幹一定是把你得罪狠了。之後姜家不管誰掌權,隻要你我按照他們的設想繼續婚約,章、姜兩家利益交換不會斷,姜家不會為了他一個人得罪你們家的。也就是說,到時候他不僅會被你針對,也可能會被姜家新掌權人抛棄,得不償失。總而言之,他應該是不敢得罪你的。”
章永傑聽得直皺眉,忍不住追問:“所以你覺得他發的什麼瘋?”
“我想不是發瘋。”姜深雅放下水杯,擡頭看他,“而是他找到新的‘主人’了。”
章永傑琢磨了一會兒,也放下了水杯,冷笑道:“廖毓澤。”
“你看來被他坑得不輕?”姜深雅有些幸災樂禍的愉快。
“不過略微失手,他得瑟的跟什麼似的。”章永傑咬牙切齒地說,“廖家旁支,回了國想在我面前擺老大的款,做夢。今時不同往日,他們該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
“别怪我沒提醒你。”姜深雅好心地說,“可别看輕廖毓澤,你可能玩不過他。”
上一輩子就被他玩得死死的,要不是廖家内鬥拖了他後腿......章永傑能直接被他架空。
章永傑哪裡會信,嚣張地翹起二郎腿,剛要大放厥詞,手機響了一聲,是這個酒莊的經理的電話。
“少爺。”經理低聲說,“廖經理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