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的想拿手中的靈石去阻擋嚴紹的匕首,那一瞬間,周圍安靜到她隻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
可出乎喬元意料的是,她身形未動,嚴紹卻在下一刻自她眼前飛了出去。
一道颀長的身影立在她身前,低沉的嗓音是說不出的冰冷,“我看誰敢動她。”
是江稷。
江稷雙手緊握成拳,渾身緊繃。若他再晚來一瞬,喬元非死即傷。
喬元的這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大口大口喘着氣,任由江稷将她扶起,“多謝,這次多虧你來的如此及時。”
江稷面若寒霜,看向她的目光裡也滿是不悅,“同你說了莫要魯莽行事,你為何不聽。”
喬元知道這事兒是有些莽撞,同他打着哈哈道:“事出突然,來不及同你說。”
“我不是曾給過你一個竹罐?你隻要拉響,我必到你身邊。”
喬元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直放在身上的竹罐,她難得面上有些羞赧,“我給忘了。”
江稷看向喬元的眸色裡,多了幾分無奈。
“你先在這處歇着,這點事兒便交由我動手。”
喬元擡手攔住他,“不必,你在我身側便好。”
因為方才江稷的那一下飛踢,人群散出去一大半,中道上空了好大一塊,隻有方士同他那些教衆還立在原地。
那廂的嚴紹被江稷踹飛倒地,“哇——”的一聲,從口中吐出一口鮮血,一時起不來身。
趁此機會,喬元站到中央面向百姓朗聲道:“誠如諸位所見,這所謂的靈石,其實并非經由人血獻祭才會發光。這種石頭内裡有特殊構造,隻要白日曬足日光,到了晚間便會自然發光。陰神教所謂獻祭祈福,神王降臨,其實從一開始,便是一場騙局。”
此言一出,在場衆人俱是嘩然。
在殿内就站在喬元身側的陳兄和青年,面上也是不可置信。
“依這姑娘所說,這是徹頭徹尾的欺騙了?”
“我瞧着像,不然那掌功為何一直不願熄滅燭火。”
“可這他們費這般功夫,圖些什麼呢?”
陳兄又給青年頭上來了一記,“還能為何,自然是這多多的香火錢了。”
這男人一出來便壓制住了他這方的氣勢,眼看喬元還在上頭胡說八道,方士明顯慌亂了起來,“莫聽他們胡說,就因為她是邪祟,靈石這才發光。陰神教在此地行善積德多年,神王更是有無上神力,你們可要相信神王啊!”
“神力?若神王真有神力,為何不通過其他方式現身?”有江稷在身側,喬元直接頂了回去,“佛教由釋迦摩尼創立,道教由老子而起,你陰神教的神王又是誰?出身何地名姓為何?做過何種事迹為人世傳唱?”
喬元這一連串問下來,方士根本無法作答,他眼珠子滴溜溜轉了起來,已然有了想要逃脫的想法。
二人言談之間高下立判,在場的百姓也逐漸醒悟過來。
“難不成,這陰神教真的就是個徒有其名的假教?”
“什麼!我上個月還來此地供了一貫錢!”
“邪教!快将我供奉的錢退回來!不然我便去報官抓你們!”
一時間,申讨聲此起彼伏。
方士躲在他的幾個教衆後頭,被周遭的百姓圍在中道上,幾人如同風中落葉一般瑟瑟發抖。
群情激奮之下,有人的拳頭便朝方士的鼻梁落了下來,不出片刻,中道上便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拳腳聲。
喬元依稀聽得方士幾人的哀嚎,“哎呦,哎呦别打了,别打了。”
“我錯了,且饒了我罷,别打了。我不過是個打雜的,我也是被他給騙了。”
眼看加入戰局的人越來越多,喬元扯了扯江稷的袖子,“這樣打下去怕是要出人命,你且去攔一攔,将人帶去縣衙罷。”
江稷颔首往人群處走去。
可能是方才他踹嚴紹的身形的确吓到了不少人,見江稷發話,衆人這才停下手腳。
方士幾人面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連一塊好地都沒有,鼻血都快沾濕了衣裳。
“走!我們帶他們去縣衙!”
有人帶頭,百姓們很快便接連走了出去。
方才還熱鬧的中道,此刻隻剩下寥寥幾人。
目光轉向一旁倒地不起的嚴紹,喬元這才發現,他身側還圍着幾個熟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