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興賢的話一陣見血,不輕不重的落到每個人心頭,場上衆人頓時神色各異。
他很有興味的掃過衆人一眼,将手中的信件随手遞給喬元,“元丫頭,你自個兒瞧瞧。”
說完,他往堂上走去尋了周進,“大人,勞煩清個場。”
周進還沒從方才的變故回過味來,聽見華興賢這般客氣的同他說話,他立馬腆着臉拍馬溜須道:“這點小事,華行首說就是了,哪裡算得上勞煩。”
說完這話,他回頭沖着身側的吳才道:“沒聽到行首說的嗎?還不快些清場。”
吳才聞言哪裡敢遲疑,馬上就帶了屬吏去堂上。沒一會兒的功夫,方才還鬧哄哄的公堂隻剩下坐在黃梨木椅子上的那麼些人了。
“丫頭,你先跟我來。”華興賢同孫禀定好先暫停買撲,喚了喬元往二堂走去。
喬元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識同江稷對視一眼,見他輕點了下頭,這才擡步往跟着往後頭走。
二人到了二堂,裡頭的仆役已經識趣地散了出去。
華興賢很是随意的找了張椅子坐下,随後招呼喬元道:“丫頭,今日這事你怎麼看?”
喬元也不拘着禮,坐下了他下首開口問道:“華老的意思是?”
華興賢笑得爽朗,仿佛自己不過是一個同家中小輩閑聊的老人,“丫頭,你不必這樣防着我。先頭不幫你說話,我自然有自己的考量,現下這裡沒有旁人,有些話我們也不必藏着掖着。”
“華老說的是。”喬元笑盈盈的應了他的話,卻沒開口。
華興賢瞧出喬元的意思,直言道:“也罷,那便由我先說。”
他将身子往後靠在椅背上,兀自開口道:“照着今日的情況看,背後那人定是沖你來的了。若是放任下去,最壞的結果便是你的聲名盡毀。不僅如此,對方隻要抓住機會稍作發酵,怕是嚴三那厮怕是也要被拖下水去。丫頭,你說是也不是?”
喬元在堂上同幾位掌櫃對峙的時候,便已經想到這些了,她應道:“華老說的沒錯。對方阻撓買撲不過是障眼法,背後的目标,一直都是我。”
商人有最多的消息網,如果今日這場面她沒撐下來,想來要不了幾日,整個景朝都知道她喬元是個在買撲上擡價、毫無底線、利欲熏心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