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江淩予繞過客廳中忙碌的兩人,徑直去了餐桌那。
桌上擺着的早飯種類很單調,隻有油條,茶葉蛋和豆漿。
江淩予想起之前上高中那會,家裡阿姨每頓早飯都會整出一桌滿漢全席來。
燒賣,雲吞,南瓜蛋撻,山藥排骨粥,烏雞湯等等鋪滿一整張圓桌,看一眼就飽了,哪還用得着動筷子。
江淩予夾了根油條到盤裡。
剛放進嘴裡不到一秒,江淩予直接嘔着嗓子吐了出來。
放涼了的油條軟趴不堪,油膩膩的味道成幾何倍數增長,江淩予感覺咬那一口跟喝了小半杯油一樣。
就這油條戰損情況來看,至少是站崗兩個小時的老兵了。
老太太起的夠早的。
江淩予嫌棄地瞅了眼油條,拿起了一旁的茶葉蛋。
邊剝着茶葉蛋,江淩予晃着腦袋在屋裡巡視了一圈,沒看見人,她有些興奮的撐起身子,朝打掃着客廳衛生的趙琴蘭喊道:“奶奶,林轍還沒起床呢!”
“誰跟你似的睡到日上三竿。”趙琴蘭瞥了眼江淩予,彎腰繼續收拾着地上散落的紙箱和泡沫闆,“小轍買完早飯就出門了。”
“幹嘛去了?”江淩予把蛋黃擱在盤子裡,咬了口剝好的蛋清。
“去圖書館學習呗,怎麼,你也想去?”趙琴蘭停下手上的動作,再次投向江淩予的視線裡還多了些贊許和期待的意味。
好恐怖的眼神。
江淩予慌忙搖搖頭,生怕下一秒老太太就給她打包提溜進去,活都說不利索了:“沒,沒,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聖地可不是她這種等閑之輩去的,她怕她遨遊夢鄉的樣子太炫目,萬一吵到别人的眼睛那罪過就大了。
去不得去不得。
趙琴蘭不出所料收回了贊許的神情,又撇下嘴角。
師傅幹活的動作很是麻利,大約一個小時的功夫,空調已經開始運作了。
清清涼的冷風霎時間彌漫,所到之處皆是夏日綠蔭,江淩予看這屋子都順眼了不少。
雖然空調外機的噪音聲是大了點,但這點小毛病在它卓越的制冷能力面前不值一提,江淩予是怎麼聽怎麼覺得悅耳,怎麼聽怎麼覺得動人。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
江淩予決定封這位新來的佳人為貴妃,至于客廳那台泛黃老舊的風扇,先打入冷宮等候發落吧。
不對,直接逐出宮門,永世不得翻身。
江淩予離得有點遠,涼風吹的不過瘾,剛準備撲過去給空調個大大的熊抱,就被趙琴蘭推搡着往相反方向走。
“去,送送人家,忙活好半天了。”
江淩予隻好先惜别這位佳人,一步兩回頭依依不舍的樣子看的空調師傅哭笑不得。
“小姑娘你多大啦?”師傅揩了把額前滋滋冒的熱汗,憨笑着開口問。
江淩予轉過脖子,雀躍還未消散,清脆的嗓音脫口而出:“21了!”
“啊?”師傅有些發愣。
江淩予甜甜地笑着跟師傅招手說了句歡迎下次再來,一溜煙進了屋。
那師傅歪着脖頸越想越不對,走出門十米外了還頻頻回頭望了好幾眼。
這小姑娘,滿臉膠原蛋白,嫩的都能掐出水來,說是初中生也不為過,哪像二十多歲的人啊。
回到屋裡,江淩予先是從冰箱取了小半塊西瓜,又進廚房拿了把勺子,然後打開電視調到某台的綜藝,一屁股坐在軟敷敷的沙發上,吹着陣陣涼風,挖起西瓜小口吃着。
其實這地方也沒那麼糟嘛,江淩予開始嘗試說服自己。
起碼還有冰鎮西瓜可以吃。
無論在什麼時候,美食總能讓人抛卻一切煩惱,畢竟,誰會跟吃的過不去。
看了大概有一個小時的電視,趙琴蘭默不作聲地走過來直接拔了電源。
“幹嘛啊,卧底馬上要揭曉了。”
江淩予最讨厭看到關鍵時刻被打斷了,這跟看電視劇正進行到高潮階段卻突然中插廣告有什麼區别,把人期待值拉滿再硬生生降到谷底,除了讓觀者惱火沒有任何作用。
“把屋裡的卷子寫完再看。”
趙琴蘭這一句直接澆滅了江淩予燃着的火氣。
“什麼卷子?”
江淩予腦袋有些發懵,她昨天還問過林轍新學校有沒有布置什麼作業,林轍說隻有預習的作業,沒有書面作業。
在她的認知裡,預習作業就是布置給少部分自覺又自律的乖學生,很明顯江淩予不歸屬于這範圍,所以她自動認定沒作業可做,那這卷子從何而來?
趙琴蘭很快解答了江淩予的困惑:“昨天去了趟書店,店員說這本賣的特别好我就給你倆一人買了一本。”
“剛進你們房間看了看,人小轍都快做完三套了你一個筆畫沒動,等着我給你做呢?”趙琴蘭叉着腰,一雙棕色瞳仁緊盯着窩在沙發上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