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也沒有回帳篷,他們生了一堆火,圍着坐在那裡。
“你說學長應該不會有事吧?”楊樹有些不安地說,現在手機全都沒電了,在山裡聯系不上,他走的時候血還在留。想到這裡,他又看看陳晨。
他好像一點都不擔心,看來朋友也靠不住。
想到這裡他忽然有些害怕,萬一他們把自己也丢下怎麼辦?楊樹忽然有些坐立難安了。
不行,他忽然站了起來,引得其它人側目。
“那個我看看高學長。”
“哦,人家也不見得搭理你。”陳晨陰陽怪氣地說,他也去死吧,都去死。
楊樹走到帳篷前又有些遲疑,可是想想,他還是一鼓作氣走了進去。
又是誰啊?周尋睡得迷迷糊糊之際又聽見有人進來的聲音,他們就不會先在外面問一下嗎?
“幹什麼?”不待楊樹說話,她先發制人。
“學長,你能不能帶我們出去。”楊樹祈求道。
為什麼找高學長呢,大約是因為他看起來一臉正氣,加上在學校的風評很好,每次他組織的活動都會帶着大家安全回來的。
“我怎麼帶,現在天色這麼黑,出不去的。”鬼不讓你們出去我有什麼辦法。
不是她心狠,從小在孤兒院的生存法則告訴她,任何時候先顧好自己再說,她不就是因為見義勇為送走了自己嗎?結果呢自己的屍體也沒人管,連個燒紙的都沒有。為什麼知道這個,頭七的時候她什麼也沒有收到,到了地府并沒有陽世的人記住她。
今天救了他們,自己的飯碗就要丢了。
“學長,你不能不管我,我是沖着你才來的。”楊樹耍賴道,不過他說得确實也是實話,他們幾個自己都不熟,也就是上次跟着一起出去過,結果還出了事。好不容易擺脫了陰影,想着高學長在,結果又出事了。
他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真背。
“自己管自己吧,我可管不了。”周尋不吃這一套,小事可以幫,關乎飯碗的不可以,再說了,那鬼還有幫手呢,自己可打不過,還是不要出去當食物了。
楊樹見他躺着睡覺,一點也沒有松口,心裡有些失望。
“他是不是拒絕了?”陳晨見他出來,一臉看好戲的樣子。
“我就說他全是裝的,平常一副講義氣的樣子,遇到事這不就現原形了?”
“唉!”楊樹歎氣,“你别這樣說,天氣太差了,學長也沒有辦法。”他還是幫高山說了話。
“哼,就是裝呢,大家心裡都有數,就你傻。”他很是幸災樂禍。
“說這些話有什麼意思,說了就能出去?”楊樹不耐煩地頂了一句。
陳晨臉色一變,“我說了怎麼了,戳你肺管子了?人家就是不想搭理你,你還腆着臉過去,搭理你了嗎?”
“你……”楊樹想說什麼被老孫攔住了。
“少說兩句吧。”他眉頭緊皺,心裡煩躁不安。
“顯着你什麼了?”陳晨不屑,他算個什麼東西。
“你們别吵了。”張明洋忽然道,“已經六點了,天要亮了。”現在是深秋,六點多的天确實要亮了。
“真的?”陳晨激動地竄過去,“你從哪看的,手機不是沒電了嗎?”
他有些懷疑。
“我表弟的電子表,上次塞我口袋了,剛剛才看見。”
“那現在還這麼黑?”楊樹有些遲疑,天完全沒有要亮的意思。
“我們往外走走吧,應該這裡樹太多,走一走或許就好一些。”老孫說。
沒有辦法了,不能待在這裡等死,他決定拼一把。
“現在回去收拾東西,我們馬上就走。”
說完,他遲疑了一下,又走到高山的帳篷前,“高山,我們要走了,你趕緊收拾東西。”
半晌後,裡面才傳來懶洋洋的聲音,“知道了。”
“裝什麼啊。”陳晨怨毒地說,“趕緊去死吧。”
收拾完畢,幾人站在那裡,四面全是黑霧,往哪裡走呢?
“這裡吧。”見他們猶豫不決,周尋随便指了一個,反正走那個方向都是逃不掉的。
他們不知道啊,一時面露喜色,還真以為指的是出去的路。
隻是很快就察覺不對了。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電子表上現在是七點十二分,他們還是在茫茫地黑霧中。前方是一望無際的黑暗,好像永遠也見不到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