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滿為了拿下村小學老師的名額,努力備考。
家裡人每天都靜悄悄的,唯恐打擾到她學習,就連何英英和小石頭兩個孩子在家裡都安靜下來,唯恐打擾大姑姑備考。
何家一家人就差踮着腳尖過日子了。
村小學有兩個老師名額,蔣君問過何白露要不要一起報考,她想了想拒絕了,說自己不想當老師。
蔣君也沒有強求。
她這個小姑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其實很有主見,是個外柔内剛的性子。
她說不想當老師,絕不是違心之言,少不得自己有其他打算。
與此同時,蔣君在村裡也宣布了村小學要招兩名代課老師的事情。
報考公示寫得明白,一共招聘兩名老師,初中學曆以上都可報考,性别不限,年齡不限,報名時間截止到周末下午四點。
考試時間在下周五,考試範圍全部是小學的知識,數學語文各一張卷子,總分加起來最高的前兩名錄取。
村裡人對招聘老師的消息不在意。
代課老師拿的公分少,村裡不少女人都能拿十公分,更别說男人了,看不上這份隻有八公分,還有寒暑假要歇兩個月的工作。
另一方面也是村裡讀過書的人很少,像何小滿何白露一般念完初中的女孩子,一個巴掌數的過來。
大多數人都是靠着掃盲班,将将認識幾十個常用字,會寫自己名字的水平。
村裡人對招老師這件事,聽過就忘了,倒是在知青點引起了不小的風波。
大河村近幾年,陸陸續續分來了十五六位知青,都是初高中學曆。
年級大的,今年二十三四歲,年級小的,也才十七八歲。
何小滿作為土生土長的村裡人都向往城市的生活,何況他們城裡出生城裡長大,更加難融入村裡的艱苦生活。
現在回城無望,當老師雖然工分少了,但是明顯比天天上工下地要輕松很多。
有家裡條件好,不指望工分吃飯的知青,便動了心。
截止到周日下午四點,一共六名知青報了名。
六個人都是自己獨自來的,動作神神秘秘的溜進辦公室,給自己報上名不算,還旁敲側擊的打探其他知青有沒有報名。
村裡人他們是不放在心上的,他們潛意識裡認為村裡人都沒什麼文化,字都認不全,更何況是當老師,根本不是他們考試的對手。
最好笑的是裡面有一個姓侯的男知青。一進門,話裡話外就和蔣君暗示自己都是一家人,讓蔣君多給他透露一些消息,甚至是考題。
蔣君看着他攀親帶故的樣子,一頭霧水,一開始還以為他為了拉關系故意編造的。
後來一聽她提何小滿,臉色直接黑了下來,“候知青,飯可以亂吃,但是話可不能亂說,我家小滿可和你沒什麼關系。”
她看着侯明安張張嘴想說什麼,直接不給他開口的空隙,堵了回去,“我們家小滿之前總是去知青點,是想着你們都是城裡人,來村裡有諸多不适應,讓她多去看看有什麼幫忙的。”
“小滿明明是樂于助人,做好人好事,好心照顧你們,怎麼到你嘴裡就成了去找你糾纏,和你有交情了。我看候知青你的思想還是太狹隘了,有空多讀讀書武裝武裝思想,也省得你滿腦子都是男歡女愛,把明明是同志之間的互相幫助,居然想象成了男女之情。”
蔣君一番話把侯明安的臉說得白了又紅,紅了又黑。
他待在原地,走也不是,站也不是。
侯明安不安尴尬了,蔣君反而舒服了起來。
她靠在椅子上,打量着侯明安搖搖頭,“候知青啊,我看你有時間還是多回去看看書吧,少把心思放在這些事情上。”
“要是再被我聽到流言蜚語,傳播不實信息,我就要好好和候知青聊聊了。”蔣君氣場全開,擺出村領導的架勢,看着侯明安警告道。
她一字一句,着重加重了最後兩個字,讓侯明安知道她口中的“聊聊”不隻是聊聊。
“我……我知道了。”盡管内心不服,侯明安嘴上還是服輸了,悶聲點點頭。
蔣君沒把侯明安放在心上,也沒把這件事和何小滿說,怕影響她考試的心情。
隻是她對何小滿的眼光實在是看不上,她之前聽說何小滿天天追着侯明安跑,還以為是什麼風度翩翩的真君子,沒想到卻是道貌岸然的僞君子。
平時吊着何小滿,一副拒人于千裡之外的樣子,遇到利益相關的事情又來攀關系了。
到了考試那天,蔣君為了避嫌,沒有出現在考場上。
就連出題監考,她也全權交給了村裡的會計薛白雲。
蔣君和趙德元,還有薛白雲三人坐在屋子裡。
薛白雲看着蔣君完全不插手,明晃晃的避嫌,調侃着搖了搖手裡的封起來的試卷袋,“蔣主任,真不看看?”
“不看。”蔣君搖搖頭,不受他的誘惑。
“你說咱們村裡招小學,肯定要咱們自己人優先,讓小滿看看題怎麼了。”薛白雲不明白蔣君的想法,要是他家孩子考試,他肯定要給孩子偷偷題,哪有什麼公平不平的,自己得實在最重要。
“别說看題了,要我說就應該咱們村的人先上,剩下的名額再讓知青他們考。”薛白雲護短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