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菌超标引發的腸胃痙攣并不嚴重,考試完多上兩趟廁所不适感便消失了。
不适感來的快,去的也快。
知青也沒抓住證據,隻能是先放下了三分懷疑,盤算着是考試太緊張了導緻的生理反應。
等到昨天放榜,知青們看到侯明安的名字排在倒數第一,才徹底放下了心中的懷疑。
要是他真想陷害大家,肯定是為了自己上位,哪還能考出倒數第一的成績。
侯明安也是有苦難言。
雖然他的計謀成功了,但是奈何自己不争氣,學問水平太低,他想着小學的知識能有多難,根本沒去複習。
再加上他又太過自信誤以為别人不舒服,分數肯定不高。
哪知道,别人發揮失常也比他的成績靠前。
侯明安站在公示欄前,面色鐵青。
在看到第二名,居然是自己一直瞧不上的何小滿,更是恨得牙癢癢。
感情自己忙前忙後,費勁心思,到頭來給何小滿這個村姑做了嫁衣。
侯明安心裡不服氣,就憑何小滿的智力和文化,能比自己還強?用腳丫子想也知道肯定是蔣君給她透題了。
他恨的直咬後槽牙,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咬碎了牙也隻能往肚子裡咽。
本以為招老師的事情隻能吃個啞巴虧,哪想到老天助他,多年不聯系的大記者表哥居然來了。
侯明安眼睛一亮,他可不會放過機會。
既然他都當不了老師,憑什麼何小滿一個村姑能騎到他頭上。
侯明安典型的損人不利己,自己不好過,何小滿也别想好。
他糾集了其他四位落榜的知青,一副提他們打抱不平的樣子,“我不信何小滿能考過你們,肯定是她嫂子蔣君給她透題了。”
“既然說是公平競争,憑什麼背後又搞小動作,我們是知識青年下鄉,是為了更好的建設美麗農村,我們不能縱容這種不正之風,要和他們抗争到底。”
“我表哥是市報社的大記者,專門報道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情,有他給我們做後盾,諒他們也不敢弄虛作假。”
侯明安高舉右手,振臂高呼,把知青們的不服和憤怒煽動了起來。
他們當中不乏也和侯明安相同想法的人,自命不凡,覺得自己不可能考不過何小滿,隻不過礙于蔣君婦女主任的身份,不敢反抗。
現在有人給他們做主了,大家都動了私心。
“侯大哥,我們聽你的。”紮着兩個麻花辮的女知青率先答應,她看了周圍其他人,話裡有話道,“侯大哥是咱們考試的最後一名,比咱們的名次都靠後,按理說這事和他無關,他卻願意牽頭。侯大哥多麼大公無私啊,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咱們知青整體。”
“如果這次我們遭遇了不公,選擇沉默,那下次再有人被搶走機會的時候,誰還會站出來,誰還會幫自己!”
女知青是考試的第三名,如果何小滿的名額被取消了,她是第一順位補錄人員。
現在侯明安願意替她出頭,她自己樂得順水推舟。
她怕其他人不願意幫忙站隊,先把話說在前頭,逼得其他知青不得不團結起來。
她這番一出,本來不想出頭的知青也被架了起來,不得不和他們站在一起。
五個人自以為有周文浩做靠山,說話對來看熱鬧的村民很是不客氣,這下犯了衆怒又害怕起來。
女知青也害怕,但是别人能後退,她不能退縮。
眼看侯明安撐不住了,她想了想走上前,“蔣主任,我們也不想鬧事,隻是想為自己讨一個公道。”
蔣君挑挑眉,“你們想要什麼公道?全程密封的考卷,白紙黑字的公告不是公道,隻有你們自認為的結果才是公道嗎?”
“這位同志,不要做井底之蛙,總是從門縫裡看人,認為村裡人都沒讀過書。”
蔣君也沒留情面,直接戳破女知青的小心思,她的直白讓女知青脹紅了臉。
看着在場知青均是一副面服心不服的樣子,蔣君索性也不賣關子,省得他們誤以為村領導想拖延,直接吩咐薛白雲,“薛會計,把這次考試的試卷張貼出來,讓大家看幾位知青什麼水平,為什麼沒考上。”
“好。”
薛白雲手裡的試卷都快攥出水來了,就等蔣君一聲令下,好好打臉一番這些心比天高的知青們。
七分試卷,包括何小滿的試卷在内,按照分數從高到低依次貼在知青院門口的圍牆上。
村民們立刻圍了上來。
他們大多數人不認識字,也看不懂題目裡的彎彎繞繞,但是對号還是叉号還是看得懂的。
“哎呦,”村民裡有嘴巴厲害的,指着最後一份試卷嘲笑道,“侯知青這份試卷夠廢墨水的,這滿頁的紅叉叉,得比别人多費半管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