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過年,我們多備一些年貨,過個富裕年。”
她笑着抱起還在她腿邊傻樂的大孫子,“我們小石頭還沒見過爸爸呢,今年你爸爸回來過年,小石頭高興嗎?”
“高興。”小石頭聲音響亮的回答。
他眯着大眼睛,笑得開懷,一副偷腥的小老鼠的樣子。姐姐光顧着去看爸爸的信了,都忘了強迫他寫作業,他能不高興嗎!
小石頭伸出胖乎乎的小胳膊,回摟住錢翠娥的脖子,“奶奶,爸爸回來,能讓他給我做一個木槍嗎,狗蛋都有。”
“好好好,讓你爸多做幾個。”
“要會響的。”
“好,會響的!你爸爸要是做得不好,奶奶罵他!”錢翠娥一口應下,拍着胸脯保證給他做個全村最好的木槍。
别看何鴻祎是她唯一的兒子,還三年多沒回來了,但在錢翠娥心裡也沒有大孫子小石頭的分量重。
她抱着小石頭,一副有孫萬事足的滿足模樣,别提多寵溺了。
何鴻祎還沒到家,他歸家的喜悅就已經在家裡彌漫開來。
正如那句話所說,回家,不必偷偷回來,制造驚喜。
如果提前告訴家人,家人會從得知消息時便提前開心。提前一個星期便開心一個星期,提前一個月,便提前因為你要回來而開心一個月。
傍晚時分,何小滿和何白露姐妹知道大哥要回來,也高興的不得了。
何鴻祎比他們大将近十歲,從小就照顧兩個人妹妹,兄妹三人關系很好。
要不然她們倆也不會對兩個孩子那麼疼愛。
天氣冷了,何小滿磨着錢翠娥要做新秋裝,她以自己當老師了,穿得要大方地體為理由,非要做一身新衣服。
錢翠娥一開始還舍不得,覺得去年剛新做了一身,哪有人家年年做新衣服的。
一年四季,年年做新衣,要多少布料了。
最後還是蔣君提她說話。
一方面是最近何小滿表現不錯,在學校勤勤懇懇的上課教書。她也知道自己學識不夠,尤其是和一起進去的滬上知青王涵韻相比,更是相差甚遠,這段時間晚上回來開始自學,天天晚上燈亮到九十點。
用錢翠娥的話說,要是上學的時候有這認真勁,早考上大學了。
而另一方面蔣君也理解何小滿的愛美之心。二十多歲的年紀多做兩身衣服也無可厚非,在後世蔣君比她還愛美,衣櫃裡的衣服早就放不下了。
所以蔣君勸說錢翠娥,給何小滿何白露兩姐妹各做一身秋裝。
錢翠娥雖然有些心疼錢和布票,但她還是高興兒媳婦和女兒關系好,處處想得周到。
她咬咬牙,還是同意了。
何白露眼光好,針線也好,做出的衣服全村的姑娘都照着模仿。
何小滿參考妹妹的意見,選了一身卡其色的布料做外套,她将布料全交給妹妹,由着她幫忙設計樣子再做出來。
錢翠娥看着大女兒一副甩手掌櫃的樣子,沒好氣的說,“又都丢給你妹妹。”
何小滿得了訓斥也不生氣,反而吐吐舌頭,理直氣壯的道,“白露手藝好啊,比我做的好看多了。”
何白露也說,“媽,就一件衣服,我抽空就做出來了。”
兩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倒成了她費力不讨好了,“好好好,你們姐倆的事,我不管。”
聽着錢翠娥的牢騷,姐妹倆相視一笑。
自從何小滿去小學上班,整個人都懂事了,也不會時不時的犯傻了。
她和家裡人也沒有了針鋒相對,處處找茬的事情,她和大家相處的也融洽了。
何白露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姐姐手挽着手去逛街,她很珍惜姐妹好好相處的感覺。
再加上她本來就是溫柔的好性格,更不會拒絕姐姐的“小霸道”。
“對了,小滿剛剛有一封你的信,是從市裡寄來的。”錢翠娥一邊把信封遞給她,同時疑惑的問,“你怎麼還有市裡的朋友。”
何小滿接過來信件,查看聯系人,有些意外的笑着念叨一句,“他還真給我回信了。”
她當着衆人的面撕開封口,坦蕩蕩地說道,“是周記者給我寄來的信。”
“周記者?”
“對啊,就是之前咱們村舉辦長壽宴,來采訪的市日報的周記者,周文浩。”何小滿也不藏着掖着,大咧咧的說道,“他之前在長壽宴上幫過我,我還沒來得及感謝,他就回去了。”
“我想着做人不能沒禮貌,總要道一聲謝,就嘗試着給他寫了一封信,沒想到真的寄到了,他還給我回信了。”何小滿笑着說道,語氣也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