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檀搖首,她于前世早知獨孤伯言是受誰人所誣陷,但卻不知獨孤伯言尚活于人世。
“妾得了消息,父親他還活着,請先生幫妾尋父。”
沈介秋應承下靜檀所求,他自然知道要去哪裡找獨孤伯言的下落,但有許多為難之處。
“夫人當真清楚自己的父親是誰、母親是誰麼?”
“先生有何指教?”
“我在魏土有若幹知己好友,不久便能為夫人尋到獨孤先生。”
“先生比妾更早知道父親的下落?”
“魏王世子姬元的恩師便是獨孤先生,獨孤先生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魏人,魏人生不出昭女。”
“妾難道不可以是魏女嗎?”靜檀想自己穿越到後世大魏的時間短暫,不比他生活在大魏的時間長,也許遺漏了什麼關鍵信息。
“獨孤先生不可能有子嗣,他入大昭當細作前便受了宮刑。”他再清楚不過那種心靈恥辱大于肉身痛苦的刑罰。
“那妾的父親是誰?”靜檀心中坐實了她是魏王第六女姬檀的身份。
“我不知道夫人的父親是誰,但夫人确實是昭女無疑,或許夫人日後便能知曉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
靜檀的心稍稍安定下來,“有人告訴妾,妾的母親或許是端王殿下的生母徐貴妃。”
“也不可能,獨孤先生沒有生育能力,徐貴妃與誰生下的你?”
靜檀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到頭來,她與端王、姬喬二人并無血親關系,那前世這兩段孽緣隻當作純粹的皮肉之欲。
“可徐貴妃在妾兒時去過南教坊偷偷探望過妾,還送過妾一柄燒槽琵琶,不知徐貴妃出于何等用心?”
“這倒無解了,徐貴妃已死,要不倒可從她口中問問你的身世。”沈介秋話音剛落,喜鵲來禀有人找他。
他與靜檀告别,匆匆離去。
靜檀才在正房中茶桌旁坐定,小梅引了好久不見的虞小月來見靜檀。
靜檀瞧虞小月小腹有隆起之狀,眉心一跳,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阿檀姐姐,求你收留我,端王妃四處派人抓我,要害我的命。”虞小月雙目哭得紅腫,聲音也是啞的。
靜檀極力安撫虞小月的情緒。
“好端端的,端王妃為何要害你的命?”
她前世與端王的正妃孫氏打過交道,那是位極厲害且善妒的女子,她都在孫氏手上吃過不少苦頭,遑論天真不谙世事的虞小月。
“我有了端王殿下的骨肉。可一個時辰前端王妃帶着一夥子仆婦沖進殿下安置我的外宅,她說我腹中的孩兒與她腹中的孩兒相克、留不得,我好不容易才一路逃到姐姐你府上來,求姐姐救濟。”虞小月眼淚汪汪。
“怎不去求端王殿下為你主持公道?”靜檀當然可以收留虞小月,她不怕得罪端王妃,但得顧忌旁人家事不好随意插手。
“我、我不想殿下為難,殿下與端王妃感情深厚,我暫且忍氣吞聲待孩子平安出世,屆時殿下見到孩子,也會明白我對他的一片心意,到底是殿下的聲名最為重要。”虞小月一說到端王,兩頰紅粉绯绯。
靜檀無聲一歎,這又是一個被端王的花言巧語哄騙得找不着北的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