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檀以為朱杞很快便回來了,誰知久等他不到,就邊往他離去的方向走,邊沿路呼喊他的名字。
走了一段山路,聽見不遠處的流水聲,靜檀加快了腳步往那個方向去。
因今夜無月,周圍都是黑漆漆的,靜檀靠星辰微弱的光亮避開障礙。
卻不料一腳踩空,整個人往下滑落,幾次被尖銳突出的石頭磕碰,碰了一身的傷才掉到底,不再往下滑落了。
“我就說這個地洞很不容易被人察覺吧,又一個傻瓜掉進來了。”這聲音很熟悉,待靜檀看清出現在自己上方的臉時,與這聲音的主人異口同聲道:“怎麼是你?”
原來阮湘靈比朱杞、比靜檀更早掉入這個地洞下面。
朱杞很不幸,額頭碰到石頭上,掉到底就昏迷不醒。
方才阮湘靈就是與昏迷着的朱杞自言自語。
靜檀崴到了右腳,左臂脫臼。
阮湘靈是三人中傷勢最輕的,受了些皮外傷。
她見靜檀掉下來時從袖中抖出了一把匕首,大喜過望,連忙撿起來揣自己懷中。
靜檀掙紮着起身,撲過去想要搶回自己的匕首,被阮湘靈用力推開。
阮湘靈撿起腳邊一塊石頭,往靜檀臉上丢來,明顯存了要毀靜檀容貌的心思。
靜檀往右邊滾動,躲開了阮湘君的襲擊。
阮湘靈掂了掂手裡的昆侖鳳凰玉,這是她從昏迷的朱杞身上翻到的寶物。
“算你倒黴,你就和那個死道士一起呆在這個地洞下面吧,我要上去了。”
阮湘靈自己也有一把匕首,加上靜檀的匕首,她就能将匕首輪流插進通往地洞口的隧道牆壁借力攀上去了。
*
阮湘靈爬出地洞口後,費了老大的勁,找來一段空心的枯木掩蓋住地洞口,順着蜿蜒的山路回太清觀。
沒走多久,阮湘靈看見火把的光亮,又看到打着火把的隊伍裡有沈介秋的身影,忙跑過去親昵地攬住沈介秋的胳膊撒嬌道:“表哥,我在後山迷了路,幸好你來找我了。”
沈介秋冷漠地掰開了阮湘靈箍緊他胳膊的手,退後一步道:“我是來尋你表嫂的。”
“原來表哥是來捉奸的,可惜來晚了,表嫂和那個小白臉道士早下山了。我當時恰好躲在草叢裡出恭,見到表嫂與那個小白臉道士摟摟抱抱,他們還說了好多情話兒,又說要一起私奔,再也不回大昭了。”阮湘靈睜眼說瞎話,一點也不害臊。
沈介秋相信靜檀的為人,識破阮湘靈在撒謊,将計就計道:“那你知道那對狗男女是從哪個方向下山的嗎?”
阮湘靈略作思索,指了一個與地洞所在位置相反的方向。
沈介秋卻帶着身後的護衛往地洞那個方位去。
阮湘靈跺腳急道:“表哥,你走反了。”
沈介秋完全不理會她,隻相信自己的直覺。
阮湘靈生氣地跟在沈介秋身後。
未幾,沈介秋看到前方有一段枯木,很是突兀,走上前去查看。
枯木樹枝上挂了一塊碎布,沈介秋一眼就看出這與阮湘靈身上的衣裙布料相同,命人移開這段枯木。
阮湘靈可不想他救回靜檀,先沈介秋一步,掏出火折子點燃随身攜帶的火藥筒丢進地洞内。
“轟隆”一聲巨響,地洞下面的隧道被炸毀,從地洞下去的路堵死了。
沈介秋更加确定靜檀在這個地洞下面,粗魯地扯起阮湘靈的衣領,怒道:“我從來不打女人,但你心思太歹毒了。”反手扇了阮湘靈一耳光。
阮湘靈又氣又惱,委屈地哭了。
“我好心替表哥清理門戶,表哥不謝我就罷了,還打我。難道表哥想要救那對奸夫淫.婦?”
“夠了。”沈介秋推開阮湘靈。
阮湘靈跌坐在地上,泣道:“我與表哥你才是青梅竹馬,我就不明白了,為何表哥你上次從馬背上摔下來後,整個人就變了,對我不理不睬。都是獨孤靜檀這個小婊子勾引你的,等天一亮,世間就再也沒有獨孤靜檀這一個人了。”
她撲上去抱住沈介秋的腰,“表哥,我就喜歡你,别的郎君再好,我都不會看他們一眼。我和獨孤靜檀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