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起身,居高臨下看她:“是了,你這樣的廢物就隻會哭。也好,提前為你一家哭哭喪。”
說完便跨過莊流筝邁腿出去。
“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即将出門的時候,莊流筝抽噎着發問,“我...我可以去找陛下認罪。”
七皇子腳步一頓:“認罪?”
他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扶着門框,眼淚都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你去找陛下認錯?”
笑了半晌,他擦去眼角淚珠:“我給你指條明路,你不如再去趟逐月仙山,拿出你撒潑打滾的功夫,求那些仙君回心轉意,收我為徒,或許你爹娘之事還有轉機。”
說完這話,七皇子踏步走出殿内,沒再回頭。
莊流筝心下驚慌又迷茫...去仙山,可是仙山她一個人要怎麼去?莫說仙山,就連這宮牆她都出不去。
莊流筝縮成一團,心裡害怕,想到爹娘要被流放,淚水止也止不住,哭了半晌,一咬牙,決心無論如何一定要去找陛下一趟,萬一求得陛下回心轉意呢。
打着哭嗝,莊流筝跌跌撞撞地出了門,她記得從前睡覺前,嬷嬷們聊閑天兒曾說,皇帝陛下晚上最愛去禦花園閑逛散心,宮裡好多妃嫔都有意晚上在禦花園裡候着。禦花園裡晚上的人比白日裡還多,熱鬧極了。
後來皇帝陛下煩不勝煩,這風氣才慢慢消停。
現在太陽還沒落山,莊流筝一個人躲到了禦花園裡,禦花園很大,她不知道皇帝陛下會在哪裡,就選了處能藏人也能歇涼的涼亭,縮在涼亭座椅的一角不敢動彈。
禦花園裡也有侍衛巡邏,若被逮住,不僅會被趕出去,還會挨闆子。
一開始莊流筝是害怕被抓,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後來是太累了,漸漸地便睡了過去。
等在醒時,已經是晚上。
莊流筝迷迷糊糊地睜眼,聽到模糊的談話聲。
“仙君再度前來,可有要事?”
“聽聞衍書被逐月仙山所拒,恰好途徑,便來看看。”
是那位仙君的聲音,莊流筝小心翼翼地捂住自己的口鼻,她聽嬷嬷說這些仙人有通天隻能,遠在千裡之外也能聽到别人的聲響。
“是我兒不成器,天賦不佳,未被仙山看上。”皇帝語帶慚愧。
“又如何能怪陛下的孩子。”那仙君緩緩說道,“逐月仙山要求過于苛刻,非衍書之過失。如若陛下願意,不如送衍書去南邊的招搖仙山一試?“
“招搖仙山?”皇帝有些遲疑,這座仙山自面向凡間大肆收徒以後,這幾十年來,确實聲名日盛,可若是皇家再度被拒,怕是于皇室而言,不是好事。
“陛下不用擔憂,我自然有法子讓衍書入選,隻需陛下允我今晚見上衍書一面。”
這位仙君言辭懇切,皇帝自然不好拂了他的顔面,便招人要帶仙君前去。
“不用了。陛下若有事可現行一步。我再此稍坐片刻,等一份機緣,機緣到了,再去見衍書就好。”
仙君的話說得玄乎,皇帝雖不解,但也沒多問。
不一會兒周邊提着照明的燈籠便随着皇帝的離開,漸漸遠去,隻剩涼亭中,還亮着一盞燭火。
“出來吧。”仙君的聲音很是好聽。
莊流筝卻被吓得不敢動彈。
“不用躲了,陛下我已替你遣走。”
莊流筝聽到這話,不敢再躲,在下面趴了許久,腿和手都麻了,幾乎是手腳并用地滾了出來。
面前傳來一聲輕笑。
莊流筝連忙起身,規規矩矩地站好,低着頭向前方行了個禮:“見過仙君。”
“躲在這裡是要做什麼?”
“想見皇帝陛下求情,我爹娘下了大獄。”莊流筝支支吾吾說出了聲。
“這樣...”仙君沉吟片刻,“那我帶你重新去找陛下?”
莊流筝此時卻福至心靈,憶起七皇子對她說的話,連忙朝仙君跪下:“不..不用了仙君,如果仙君能讓七皇子重新入仙山,我爹娘就..就有救了。”
“那看來我們今夜是不約而同了。”
一道柔和的靈力将莊流筝扶了起來。
“走吧,一起去見衍書。”
“仙君不用等機緣了嗎?”莊流筝有些緊張,胡亂和仙君找着話掰扯。
等了幾息,卻未等到仙君說話,莊流筝性子有些急,沒忍住擡起了頭。
卻見仙君輕紗覆面,隻露出一雙眼睛,見她擡頭,緩緩露出了笑意,應道:“已經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