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容與這麼一打岔,葉棠玉才徹底從驚夢中回神。
“衍書算是我師弟。” 沉默片刻,葉棠玉低聲開口,“其實...我還記得一些零碎的畫面。”
傾盆的大雨、怨毒的眼神...師長的頭顱和...屍身。
師長的死壓得葉棠玉有些喘不過氣來。
“我不喜歡他。”葉棠玉閉了閉眼,“從見到他的第一面,我就知道自己不會與他合得來。”
意識到葉棠玉的情緒有些不對,容與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沒有打斷她。
“....我沒想過,他竟敢對師長下手。” 葉棠玉閉了閉眼,方才“夢”裡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容與...我大概真的親手殺了他。”
“殺了便殺了。” 容與伸手,掰開葉棠玉緊握的拳頭。
“也許,殺的不隻是他。”葉棠玉看着找自己與容與交疊的手,有些出神,“容與,當初我與你一起出逃,半分都沒提過師長的死嗎?”
“沒有提過。”
“.......”
真是撲朔迷離。
葉棠玉歎了口氣。
後半夜,葉棠玉睜眼到了天明。
到第二日一早,已經很是疲憊,但還需要去見顧姓三人。
容與沒跟着葉棠玉一起去。
“我這幾日還是看看從哪兒出逃更為方便,别到時候壞了阿玉你的計劃,今日就不跟着一起去見他們了,,與他們本來就并無什麼交情。”容與不跟着一起去,反而更方便些。
葉棠玉一個人去見了他們三人,到地方的時候,顧遠之、顧辭羨和顧離三人早就等在那裡了。見到葉棠玉,三人都先規規矩矩地行了禮道謝。
“聽聞是葉前輩将我們從酆都救了出來。” 顧遠之站出來代表三人與葉棠玉搭話,“葉前輩的救命之恩,我們永志不忘。”
救命之恩。
見顧遠之之提到救命之恩,葉棠玉難免想到顧青,一時有些失神,永志不忘,這是顧青心心念念的東西。
“若有朝一日,你們忘了該如何。”
不由自主替顧青問出這句話。
這句話讓三人都愣了愣。
還沒有等他們回答。
葉棠玉卻吐出口濁氣:“算了,不必回答我了,當我胡言的。”
即便三人答了,也不一定真心,況且想聽這話的人已經沒了,如今再問沒有意義。
顧姓三人自然不會在意,見葉棠玉眼下泛着烏青,顧遠之關心道;"葉前輩是在擔憂定光之事嗎?"
見葉棠玉并未否認,顧遠之又繼續寬慰道:“葉前輩你放心,我們逐月仙山不是會欺負排擠散修的小人,定光之事一定會有個公正的結果的。”
一旁的顧辭羨也趁機插嘴道:“沒錯,葉前輩,我們真沒有說謊,定光生了心魔,我們修士也用不了,你若舍不得定光這樣的好劍,也簡單,你如我須臾門,我們劍冢中名劍無數,自然不會虧待你了。”
“須臾門想招攬我?” 葉棠玉略微想了會兒,“因為我是元嬰?”
顧離狠狠瞪了顧辭羨一眼,似乎在怪他口無遮攔,随即恭敬回道:“如今修真界突破至元嬰的修士越來越少,我們也是從師長口中聽說的,門主有攬才之心。”
“若我入了須臾門,也有仙丹可分?” 在此之前,葉棠玉倒沒有想過,逐月仙山會因為她是元嬰而招攬她,元嬰在修真界雖然确實不算多,但逐月仙山從前曆來講究師門傳承,如今除了大肆收徒外,竟也放下了身段,又想起衍元一事,“我可聽聞如今仙山有仙丹可助築基破至金丹。”
三人面面相觑,沒想到葉棠玉會問這個。
顧遠之先反應過來答道:“這...可能有些難。”
“哦?為何?”
顧遠之咬了咬唇道:“逐月仙山确實有仙丹能助修士入金丹,但還未能研制出助元嬰修士破境的丹藥。”
“原來如此。”
看來三位門主并未吃過那仙丹,雖然容與隻說那仙丹會使人最後筋脈寸斷而亡,但這樣逆天而行的丹藥,葉棠玉總覺得不止這一點這麼簡單。
得到想要的答案,葉棠玉沒别的多問,正要找借口離開,掃到三人,一時頓住。
“...你們吃過破境的仙丹嗎?”
顧辭羨率先接過話口,哭哈哈地答道:“嗐,我們沒背景沒關系,這樣的好事哪裡輪得到我們,這樣的靈丹妙藥,師長當然是優先供給給那些有關系的弟子了。”
“你們的師長是——?” 葉棠玉多問了一句。
“玄止。” 顧遠之伸出手狠狠捂住顧辭羨的嘴,又面不改色地沖葉棠玉笑道,“我們的師長是玄止長老。”
葉棠玉一時覺得耳熟。
沒等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