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表兢兢業業的轉動着。
牧木頻繁的看向鐘表,她滿頭大汗的在屋内轉圈。
“嘶。”牧木倒吸一口冷氣,她彎腰想要查看腫痛的腳趾。
‘嘩啦’一聲她身後鼓鼓囊囊甚至是有些沉重的背包,瞬間幹癟輕巧。
牧木咬着牙望向地面上散落的衣物,以及滾動的四處都是的水瓶。
“煩死了!”牧木揪着頭發跺腳。
秒表不停歇的轉動着,平時細小微弱的聲音在此時被無限擴大。
刺激着牧木那本就敏感的神經。
她撿起水瓶沖鐘表砸去。
随着一聲脆響,屋内陷入寂靜。
牧木胸口起伏,她掃視着一片狼藉的地面。
抹去臉上的淚珠,彎下腰将散落在地的衣物塞進包裡。
整棟小樓似乎也在鐘表停止轉動的瞬間,跟着一起停滞了。
沒有任何聲音。
孤寂如潮水般湧上牧木的心頭。
她甚至能清晰的聽見心髒跳動的聲音。
牧木慌慌張張的将包系上,将它重新背起。
拽開房門,跌跌撞撞的向走廊深處跑去。
當她看見緊閉的房門後,提起的心才微微放下“桑娩,你在裡面嗎?”牧木敲門。
她站在原地等了會兒,裡面一直沒有回應。
牧木清了清嗓子“我知道你在裡面。”
“咱們一起走,互相也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她垂着頭,額前淩亂的碎發遮擋住了那雙充滿算計的眼。
桑娩那較好的容貌必會讓她多一線生機。
再加上桑娩最近得勢,水的份額總是最多的。
和她一起逃亡利大于弊。
牧木點動着腳尖,整個人看上去極為不耐。
她擡手随意攏了兩下淩亂的發絲,握上門把手拉開房門。
牧木興奮帶着盤算的心髒在她拉開門的瞬間沉到谷底。
屋内空無一人。
她又不死心的蹲到地上,看向床底。
起身時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
她不相信桑娩不在屋子裡,她怎麼會?她怎麼敢?牧木憤恨的想着。
她雙手撐地,想要爬起可手腳麻軟怎麼也起不來。
偏偏這時走廊中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
牧木向前爬了幾步,想藏進桑娩的屋裡。
身子剛進一半,小腿就被冰冷刺骨的手握住。
“你這是要藏進哪裡?”陰柔的聲音在牧木背後響起。
牧木向後踢動着腳,想将小腿上握着的那隻手甩開。
“松手,把你的手給我松開!”
她掃到桑娩微微隆起的被子時,灰暗的眸子猛地一亮。
“我和桑娩一起出去,她現在還躲在被子裡。”
“我是來叫她的。”牧木唾沫飛濺越說越激動。
“是她、她不想出去!”
趙耀無視牧木的叫喊。
“把她扔出去。”趙耀偏頭對身後的人張口。
“是。”兩個侍衛上前,将牧木架起。
“為什麼!桑娩就在床上躺着你們為什麼拉着我!”她吼得聲嘶力竭絲毫沒有形象可言。
“你現在這幅模樣可真醜。”
在趙耀出聲的瞬間,侍衛們就将她控制在原地使她無法掙脫。
趙耀向前幾步停在牧木身前,他将别在腰後的刀拽出。
黑色的刀鞘拍在牧木的臉上。
一下又一下。
力道之大聽着就讓人牙酸。
不過十幾下,牧木的左邊的臉頰便高高隆起。
腫的驚人。
“自己肚子不争氣,還在這裡怨天尤人。”
“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給我管好你的嘴,下次就不是抽臉這麼簡單了,”趙耀聲音散漫。
他那雙純黑的眼眸裡盛滿了陰翳的殺氣。
牧木垂眼避開趙耀的目光,身子不自覺的抖動。
“你隻偏向桑娩。”她聲音中帶着哭腔。
趙耀上下打量着牧木嗤笑“你妒忌她?”
“就憑你?你來找她無非就是看中她擁有的水資源比你多,再加上她容貌瑰麗逃亡時第一眼注意到的永遠不是你,而是她,你生存的幾率會大大提升。”
“可惜你的小算盤落空了,桑娩她早就走了。”
牧木一臉錯愕的看向趙耀。
趙耀看向牧木兩側的侍衛,後者會意立即将牧木拖走。
“把我松開,我才不信!”
“桑娩明明就在床上!你在包庇她!”
整個走廊中都回蕩着牧木的嘶吼聲。
艾雅蜷縮在床上,她撫摸着小腹眼裡滿是慶幸。
“大人,咱們現在也該派人出去了。”一直站着趙耀身後的八字胡男人上前一步出聲提醒。
趙耀伸手摁向鼻梁,神色疲憊。
一縷清香順着他的指尖,傳入鼻中。
仿佛五髒六腑都被這抹淡香沁潤般,使趙耀神魂巨震。
他看向窗外片刻開口“照例派些一級侍衛出去。”
“咱們如今也該換換新鮮血液了。”
八字胡應聲後,退下。
趙耀站原地久久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