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而過一轉眼來就到了第六天,樓下那三位性子安靜謹慎幾乎隻在一層休養整頓。
從沒踏上過樓梯叨擾過他們。
桑娩擡手将松散的發絲重新攏起挽好。
祈桉目光在掃過桑娩膚若凝脂的肌膚時,頓住。
“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桑娩摸着她的臉疑惑道。
“沒什麼。”他低頭繼續整理着為數不多的吃食。
桑娩見狀聳肩,沒繼續追問。
這幾日祈桉的脾氣倒是見長,昨天早上她不過是靠近他想要說幾句話,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然後她就被祈桉用冷臉攻擊了一天。
桑娩伸手用食指揉了揉臉頰,撇嘴。
男人心海底針,尤其是祈桉的心根本就沒法猜。
她扭過頭看向寂靜的窗外不禁感歎,隻剩下明日最後一天了。
“姐姐、喝水。”小箬邁着小短腿抱着水瓶湊到桑娩面前。
桑娩接過抿了口,便遞向祈桉。
“要喝點水嗎。”
祈桉垂眼拒絕“我不渴,你們喝。”
桑娩聽着祈桉暗啞的聲音,眉心緊蹙“你多少喝一些。”
祈桉背對着桑娩無聲拒絕。
桑娩盯着祈桉的背影,指尖不耐的點着瓶身。
她起身走向前,在祈桉面前蹲下。
“是我喂你,還是你自己喝?”桑娩揚眉。
祈桉抿着起翹幹裂的唇“我不喝。”
桑娩拿着水抵在祈桉唇邊軟聲道“喝點吧,你瞧你的嘴都流血了。”
祈桉扭頭避開桑娩遞過來的水。
他擡起手背抹去唇上的血珠“我不說話,也不會流血。”
桑娩點動着腳尖,眼底帶着猶豫最終她跺腳“你不用省着,其實我有很多、”
随着‘砰!’一聲巨響,小樓晃動不停。
祈桉起身将祈箬抱離窗邊。
桑娩雙手扶着牆,盡量保持身體的平衡。
“你們最好立刻從裡面出來,要不然就會被困死在這座廢墟裡。”窗下男人聲音冷淡。
桑娩趁着震感減弱,湊到窗邊向下望去。
一個身穿皮衣的男人站在後方,他身前站着數十名大漢。
其中一名大漢,将殘缺的手收回。
掌心還冒着硝煙,他眼下皮膚不自覺的痙攣。
看上去痛苦不堪。
桑娩扭頭看向祈桉“他應該還有餘力。”
“這裡不能待了。”祈桉做出決斷。
“你能從這裡跳下去嗎。”祈桉垂眼看向桑娩。
眼底閃過一縷難以捕捉的擔憂。
桑娩粗略的估算了下高度點頭“應該可以。”
“但是你抱着小箬能行嗎?”
她面色憂慮的看向祈桉“不然,咱們從一樓出去。”
“不行,從一樓出去太被動了。”
“咱們沒有異能,與他們正面交鋒根本沒有勝算。”
樓下。
“孫歲,你們逃不掉的,周靜她們已經死了。”
“我來送你們姐妹團聚。”
樓下響起的聲音使桑娩回頭望去。
祈桉隻能折返回原處,壓低聲音“桑娩走了,别看了。”
桑娩回神,跟在祈桉身後走向對面的屋子。
他們準備從另一邊跳下。
桑娩掃向樓後出聲“啧,這裡的人也不少。”
樓晃動的愈發厲害。
“姐姐!”祈箬忍不住驚呼。
‘嘶。’桑娩躺在地上吸着冷氣。
祈桉歎了口氣将小箬放在地上“扶好牆,别亂動。”
他囑咐完祈箬,轉身将桑娩扶起。
祈桉拍打着桑娩身上的灰塵“小心些。”
“本來就不聰明,再把腦子磕壞了可就得不償失了。”
桑娩被怼的啞口無言。
夢茹吹着笛子勉強将眼前的十幾人一起控制住。
孫歲的手指在空中穿梭結印。
檬檬手握匕首,緊張的吞咽口水。
夢茹面色慘白,胸腔脹痛。
同時操控這麼多人,她的異能已然到了極限。
夢茹擡眼看向孫歲,見她手勢不停臉色也越發的蒼白。
她阖眼,淚水從眼角流下。
血水順着她的鼻間流下,滴落在玉笛上。
不過幾息間,周律就率先掙脫了束縛。
他擡起手,鼓掌。
“不虧是從夢工廠出來的,異能也如此下作。”周律聲音陰沉。
他随意張開手,隔空将夢茹提起。
手指用力。
夢茹臉色發紫,眼内毛細血管破裂。
眼白處,被血色覆蓋。
她踢着腿,在空中掙紮。
孫歲撲向前,拿刀用力紮向虛空中的手。
“找死。”周律冷聲。
一旁的獨臂男向孫歲揮掌。
掌風化為利刃向孫歲逼近。
“走、走、”聲音從夢茹的喉嚨處溢出,帶着焦急。
孫歲充耳不聞,她忍着腰腹被貫穿的疼痛擡手接連刺向那隻透明的大手。
刀刀見血。
周律手指顫動,最終惱怒的将滿是傷口的手收回。
孫歲将癱倒在地的夢茹摟在懷中。
夢茹眨眼擡手撫向孫歲的小腹。
指尖黏膩,被鮮血染紅。
“跑吧,孫歲。”她歎息着。
“我能跑到哪裡呢夢茹,這世道根本容不下我們。”
“沒有你,我又該去哪裡。”孫歲眼眶發紅輕聲呢喃道。
“總會有的,總會有你的容身之處。”夢茹伸手推搡着孫歲。
“你帶着檬檬走,别管我了。”
孫歲勾唇,眼裡含水語氣輕緩“走不掉了。”
“我們走不掉了。”
說完鮮血從她口中溢出。
血液模糊了夢茹的視線,她慌張的摸向孫歲的後背。
潮濕、粘稠,無一塊完好的皮肉。
檬檬被一名大漢拽住,無法掙脫。
“真是姐妹情深,看的我都要落淚了。”
周律伸出完好的手,用手指抹去沾濺到白色皮衣的血珠嘲弄道。
“放心、我會讓你們姐妹到下面團聚的。”
“畢竟你們也為夢工廠貢獻了所以的青春歲月,總不能連這一點小事都無法滿足。”
“夢工廠撫養你們這麼久,你們總歸要回報它。”
“我看,用你們的晶核就不錯。”周律點着眉心,嘴唇上揚。
夢茹緊緊拽着孫歲的衣服,她努力睜大雙眼。
想要透過血色,仔細觀看孫歲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