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者站定在黑紅色的圓柱前。
桑娩等人跟着停下。
姜姝仰頭望向沖向雲端的紅柱,心中不免覺得困惑。
這麼高的建築,她為何從沒見過。
就算剛進來時是晚上,也不該無視這般高聳的柱子。
姜姝仔細觀察着紅柱上方的花紋,看上去似乎是什麼奇異的動物,它周身環繞起伏的波浪與珍寶。
動物身上布滿鱗片,長尾。
長的倒是與她平日裡見過的蟲子不同。
頭上還頂着兩枚角看上去很是氣派,帶着浩然正氣。
桑娩一眼就認出了紅柱上的動物。
是龍。
它身上的鱗片閃爍着金光,黑曜石般的眼睛活靈活現。
仿佛下一秒就會從紅柱處起身,沖向雲霄。
桑娩轉頭看向智者,眼眸中閃過暗芒。
難道說,她也是玩家?
桑娩擡腳剛想上前試探,手腕一沉。
緊接着便被身後的人拽回原地。
桑娩轉頭看向罪魁禍首咬牙“祈桉,你又做什麼。”
祈桉低頭聲音清冽“那柱子看着邪性的很,離它遠些。”
“邪性嗎?可是我看它很可愛呀眼睛大大的。”祈箬眨巴着眼睛插話。
織織在桑娩的耳垂上來回晃動着附和“是漂亮的蟲蟲。”
智者出聲将幾人的注意吸引過來“這便是我一手創造的傳送柱。”
“能瞬間将人傳達至目的地、咳咳咳。”話才剛說了一半,智者便掩着唇。
身子更是因止不住的咳嗽,而不停地顫抖。
露心上前,将手覆在智者的後背輕輕拍打着。
“智者,您該用藥了。”露心從懷中拿出存放在瓷瓶中的藥劑,一臉擔憂的望着智者。
期望智者能将其飲下。
智者蒼白的臉頰上多了些紅暈,她搖頭将藥劑推開“不必。”
“還不到用藥的時候。”
露心隻得先将藥劑收回,她轉眼瞪向身後的幾人。
若不是他們,智者又怎會這般操勞。
偏偏她們還不知,智者的苦心。
露心憤憤不平的張口“你們可知、”
“露心!”
露心垂眼,不情不願的将剩下的話咽下。
“給我退下。”智者擰眉呵斥。
“是。”露心弓腰後退至紅柱邊。
智者張開被鮮血染紅的嘴唇“我現在的身體大不如前,不知能将你們傳送至何處。”
“但總歸要好過于這裡。”
智者不等他們回複便将無名指咬破,在空中啟陣。
源源不斷的血光,順着智者的手指傳至紅柱。
紅柱上雕刻的龍眼逐漸被血氣填滿,由黑化紅。
金龍宛如活了一般在紅柱内遊動,發出陣陣龍吟,
智者快速掐着手訣,點向自己的心口。
口中噴出的鮮血,在空中成線。
延伸至紅柱内,與龍角相接。
“吼!”
巨大的龍吟聲,闖入人們的耳中。
金龍順着血線的指引湧動着龐大的身軀,沖向雲霄。
從下至上看去,金龍在雲霄中翺翔。
無拘無束,令人羨慕。
“引陣!”智者将拐杖擡起,點向地面。
金光自拐杖處迸發,伴随着龍嘯聲一起向外擴散。
桑娩眼前一暗,眯起的眼睛重新睜開。
幹淨淩冽的氣息将她包裹其中。
不用轉身便知是誰伸手擋在她眼前。
桑娩合眼轉動着被金光照射,有些不适的眼球。
“謝謝。”她輕聲道。
柔軟的聲音伴随着嘈雜的龍嘯聲一起傳入祈桉的耳畔。
他眯眼看着前方,藍色的水流在左手流轉。
若是情況有一絲不對,他便會将大陣沖破擊碎。
祈桉對這個神神叨叨的女人,沒什麼好感。
隻有厭惡。
就仿佛厭惡,早已刻在了他的骨血中。
從而使他第一眼見到她就心生不喜,沒有緣由。
被遮擋住一切光源的桑娩對此全然不知。
她眨動着眼,試圖在祈桉的指縫中尋到縫隙。
祈桉雙瞳逐漸失焦。
桑娩的睫毛在他的掌心剮蹭,使他心緒不甯。
彙聚的異能在掌中閃爍幾下便徹底消散。
偏偏祈桉還渾然不知,全部的心神早已被桑娩牽動、吸引。
“陣成了。”姜姝出聲提醒。
桑娩聽聞立即将祈桉的手拽下,看向智者。
她花白的發絲,變得黯淡粗糙。
臉上的褶皺增多,看上去年邁了不少。
桑娩震驚的望着智者,有些不明白。
她們不過是萍水相逢,智者何至于如此盡心盡力。
甚至不惜消耗壽命,以此成陣。
隻為将她們送走。
是真的對她們傾囊相助還是、另有目的。
桑娩點着指尖思索。
“進來吧,再晚些不死鳥的領主就該尋過來了。”智者拄着拐杖開口。
渾濁發黃的眼中帶着淡然。
“為何,您為何不惜用壽命成陣。”
“我沒什麼能給您的。”桑娩望着站在金陣中央的智者詢問。
智者掃過眼前的幾人,将目光定在桑娩身上“你已經給我了桑娩,我所求的、我所願的全部。”
祈桉上前一步擋在桑娩身前“你所求你所願的所有,桑娩都不會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