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嗒——
在水仙刺的持續擊打下,折疊空間終是不堪重負、寸寸斷裂破碎。
李逵單膝跪地,手搭放在金立軒的眼上輕聲道“休息吧。”
“等你醒來以後,一切就都解決了。”
祈桉手中的晶核化為粉塵,從指縫中溢出,落下。
他垂眸看向下方的李逵。
桑娩揮動着水仙刺,抽向李逵。
站在下方的李逵見桑娩的動作後眼中劃過了然,他扭頭看向眼前的龐然大物,扭動着脖子嗤笑“我當是什麼東西,原來是你在作怪啊。”
在水仙刺揮向李逵的瞬間,數條鋼筋破土而出擋在他的面前。
砰——
李逵眼前的鋼筋輕微變形,他眨着眼。
屏氣,不動聲色的後退兩步。
無他,隻因那綠色異能上裹挾的尖刺,與他的眼球不過就一厘米的距離。
若是再近些,他剛做好的機械義眼便又要重做了。
李逵攥着汗津津的手掌,這重做義眼的代價,他可不想再來一次。
桑娩的臉頰逐漸失去血色,她搖晃着頭瞪大雙眼。
試圖保持清醒。
纖細的手腕剛要擡起,操縱着水仙刺再次抽向李逵。
手腕便被握住,桑娩轉頭眼中還帶着茫然。
“我來。”祈桉清澈的聲音在桑娩的耳邊響起,使她清醒了三分。
一抹青藍色的水霧纏繞在水仙刺的周身一路向前,它柔柔地穿過鋼筋的縫隙。
化身為水劍,向李逵刺去。
李逵冷笑着揮手,将水劍打散“同樣的招數用第二次可就不靈了。”
桑娩盯着李逵金屬制的胳膊,眉心不自覺的擰緊。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李逵明顯越來越強,異能仿佛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他們再這麼跟他打下去,異能遲早會被他耗空。
皆時,他們的勝算更是寥寥無幾。
他的腦電波究竟裝在哪裡?
桑娩借着高位,放眼放去竟不知該将目光放在哪裡。
遠處天空之城的人們正與飛車黨苦戰。
衆人的眼中隻有絕望、痛苦以及驚悚,唯獨沒有對未來的希望。
桑娩感知到水仙刺的根部好似在被什麼東西輕柔的敲着。
“嗯?”
桑娩轉頭,看向水仙刺根莖。
隻見一個金發的女人正縮貼在那裡。
她與她遙遙相望。
鄭又見上方的人看向她,這才收回自己的手指。
不在敲擊異形的身子。
她顫着身子,張口無聲地重複着四個字。
桑娩眯着眼,下意識的重複。
深坑、複活。
在意識到對方在說什麼時,她立即操控着水仙刺的分支向身後的深坑竄去。
鄭又攏了攏身上單薄的小外衣,嘴角被金立軒打過的地方正散發着絲絲縷縷的麻意。
神啊,願您能保用這個善良的姑娘平安。
她雙手合一,放在胸前專心祈禱。
“祈桉,你擋住他。”桑娩說完手握晶核将其吸收。
緊接着便低聲又說了些什麼。
祈桉點頭,并未詢問。
他眼眸中的藍越發的濃郁,甚至有些發黑。
千瘡百孔的地面,逐漸被浸濕。
水流不斷地從洞口噴出,逐漸彙聚成河流流向李逵沖湧而去。
李逵目光緊縮,眼瞳豎成一道。
手肘處的金屬下沉,關閉在内的黑色氣體從水流頂端掠過。
避開向它席卷的水霧,俯身靠近桑娩。
此時的桑娩正操控着水仙刺,卷起深坑中的鋼刺。
觸碰到鋼刺的瞬間,電流混雜着尖銳的刺痛席卷桑娩的全身。
綠色的汁液從中溢出滴落在鋼刺的尖端。
桑娩的神魂與水仙刺鍊接在一起。
五感共享。
她顫着唇,忍着被刺穿的劇痛繼續操控着水仙刺将連根拔起的鋼刺抛出洞外。
在黑霧即将碰觸到桑娩的瞬間,祈桉擡手将屏障立在桑娩的眼前。
本以為黑霧會被屏障隔絕在外,卻不成想。
它像是一灘液體一般,瞬間融進了屏障内。
黑色的如同蛛網般的裂紋,立即爬滿清透湛藍的屏障。
甚至還會傳染。
席卷纏繞在李逵身上的水浪上,也布滿裂紋。
水浪在李逵氣定神閑的注視下緩緩消退。
隻留下,濕漉漉的地面。
兩人腳下的水屏也随着水流一同隐入地下,桑娩呆站在地上目光無神。
祈桉全程攙扶着她,生怕她摔倒。
“你要是再動一下,你的好情郎就會、砰!”
李逵笑着伸手比劃“砰地一聲,炸開。”
他張狂的聲音傳入桑娩的耳畔。
桑娩指尖一頓,視線從水仙刺中脫離,掀眼。
在望清祈桉的瞬間,眼中燃起怒火。
祈桉精緻的臉上遍布黑色的裂紋,看上去仿佛重新粘黏拼湊一般。
可憐兮兮的。
“李逵,你真是好手段。”她咬着牙沉聲道。
祈桉向桑娩搖頭“桑娩,你不必在意我、”
“隻是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
他眼中帶着不舍。
“什麼?”
“等我死了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再找侍從了。”祈桉咬着唇,神色間帶着委屈。
“祈桉你給我記住,你要是沒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找八個壯漢輪流當侍從陪我睡覺。”桑娩毫不留情的回怼。
祈桉臉上一沉,直接上手拽向桑娩的衣袖,指尖卻溜到她的手心上下磨蹭着“你不能這麼對我。”
“看見了嗎,女人都一個樣子。”
“你為她拼命,她卻盤算着你死了以後再找一個。”李逵解決了大患,抱着雙臂悠閑的調侃道。
“她這般薄情,你何必再護着她,要我說直接歸順于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