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尖銳刺耳,帶着不可抗拒的力量,瞬間壓下了所有喧嚣與混亂。
剛剛還不斷推搡向前奔走的勞工們,此時都停下了腳步,面目蒼白的站在原地。
眼中帶着深入骨髓的恐懼。
就連姜姝和祈箬都顫着身子,臉上浮現出瑟縮的神情。
祈箬縮進哥哥的懷裡,逃避着那令人心悸的催促聲。
祈桉将祈箬摁的更緊,手掌輕輕覆在他的腦後,安撫着懷中顫抖不安的弟弟。
他擡眼看向前方不知何時站在高椅上的胖子,眼中帶着殺意。
他們此時站在人群的末端,距離沸騰的焰水隻有幾米的距離。
高椅上,監工手握鑼鼓,居高臨下地俯視着下方的人群“誰讓你們瞎跑的?”
“都給老子回去幹活!”
話音未落,手中的鑼鼓再次種種敲擊,刺耳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
像是一把無形的大錘,狠狠砸在每個人的心頭。
勞工們臉色灰暗,眼中滿是絕望,卻不敢起身反抗,隻能佝偻着身子,緩緩轉身,向焰水的方向挪動。
他們的腳步與來時截然相反,每一步都是那麼的沉重與遲緩。
“都給我快點,别磨磨唧唧的,最後一個到崗的,要被老子丢進焰水裡煉屍水,聽見了嗎!”
話音剛一落下,勞工們的腳步立即變快。
監工見狀,這才滿意的方下手中的鑼鼓,細小的眼睛随意一撇。
卻在下一秒猛地轉回,定住。
他如毒蟲般陰冷的雙眸,死死盯着下方散着幽幽藍光的光罩。
“誰允許你們在這兒用異能的!”監工怒吼一聲,黃黑色的牙齒在火光下顯的格外猙獰。
緊接着,他用力跺向身下的椅子,借力飛撲到空中。
如同導彈一般,迅猛地略過衆人,直直朝着桑娩他們飛去。
手中更是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鋒利的鐵鈎,
那鈎尖,在空中閃爍着陣陣寒光。
桑娩盯着向她們飛來的胖子,目光淩冽。
揮手間,将流雲劍攥在手中。
擡腿準備上前迎戰時,被身側的祈桉擡手攔住。
她不解的看向身側的祈桉。
祈桉轉頭與桑娩對視,眼中滿是專注“他進不來。”
清淩淩的聲音飄進桑娩的耳畔,她點了點頭,轉腕将流雲劍背在身後,目視前方。
不過,到底還是沒将流雲劍收回。
監工的身影越來越近,鐵鈎的寒光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刺目的光弧。
他滿是褶皺的臉上帶着猙獰的笑意,眼中滿是勝券在握的得意。
就在鐵鈎即将觸碰到光罩的瞬間,祈桉擡眼,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譏諷的嘲笑。
他甚至連指尖都未曾擡動。
冰藍色的眼中隻是劃過一道幽光,随即光罩的表面泛起一陣漣漪。
一股無形的力量猛然爆發,如同巨浪般将監工狠狠彈開。
監工的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筝,重重摔在藍晶石上,激起一片粉末。
他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變的慘白。
掙紮着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的如玉鈎早已不見蹤影,雙手空空如也。
祈桉緩緩走上前,低頭看向面前的監工,藍色的雙目如同在看一隻猶如蝼蟻“你以為,憑你這點本事,就想教訓我們?”
監工挪蹭着身子後退,仰頭看向祈桉磕磕絆絆道“你……你知道我叔叔是誰嗎?你敢動我試試!”
他見祈桉一臉平靜,又伸手指着他威脅道“在焰水區用異能是大忌,你的異能又帶極強的攻擊性,護衛隊是不會放過你的。”
“你、你們都沒辦法活着離開這裡。”
唾沫從他的口中噴出,還未觸及到祈桉。
便被操控着,迅速下落至地面。
腥臭的氣味源源不斷地從他的口中溢出,彌漫在濕潤的空氣中,令人作嘔。
祈桉擰起眉心面露不耐。
他的指尖随意在空中旋轉兩下,将空中的水汽彙聚在一起。
組成一條晶瑩的水鍊,向監工飛去。
監工面露慌張地,伸手阻礙着向他襲來的水鍊。
手掌卻一片濕潤,他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低頭看向掌心,面露不解。
然而,下一秒,他的臉色驟然扭曲,水鍊如同靈蛇般纏繞在他的脖子上迅速收緊。
‘嗬’他面露扭曲地伸手,拉拽着緊緊纏繞在脖子上方的水鍊,試圖掙脫,卻無濟于事。
他的臉色逐漸發青,呼吸越發的急促,眼中滿是驚恐。
祈桉捏着祈箬傷痕累累的手,面無表情地看着下方不斷掙紮的男人。
直至他失去生機。
周圍的勞工見狀,紛紛後退幾步,低頭避開眼前的煞神視線。
祈桉冷笑一聲,目光掃過那些後縮的勞工,眼中沒有一絲波動。
就在這時,冰涼的手腕便一暖。
他扭頭看向身側。
冰涼的視線在觸及到對方彎起的雙眸後,漸緩。
桑娩握着祈桉的手腕晃了晃輕聲道“咱們得快走了,一會兒又該把護衛隊那幫瘋子招來了。”
祈桉點頭剛要開口,身後便響起一道肅然的聲音“我倒是不知道,護衛隊平日裡的風評竟然這麼差,與瘋子無異。”
桑娩與祈桉一同轉頭,目光落在不遠處的身影上。
那人一身黑色制服,肩章在明亮的光線下泛着冷光,正是護衛隊的總隊長——秦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