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頭俯視着桑娩,目光落在她眼尾那顆小小的淚痣上,意味深長道“我看你才不懂什麼叫反話。”
“?”
桑娩一愣,随即氣的磨牙“我怎麼聽不懂反話了,我什麼都懂。”
祈桉坐在床頭,漫不經心地将桑娩順滑的發絲纏繞在指尖,動作輕柔卻帶着幾分占有欲。
他的目光依舊落在桑娩的臉上“在車上的時候,你不就沒聽懂我在說什麼嗎。”祈桉語氣平淡。
桑娩卻沒來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她下意識吞咽了一下,喉嚨有些發緊。
望着近在咫尺的祈桉,她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現在離祈桉似乎有些太近了。
祈桉的氣息和身體将桑娩完全籠罩,帶着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她無處可逃。
也無法呼吸,就仿佛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占據掠奪了一般。
使桑娩無端地想起,那次令人窒息的吻。
“車、車上?你不是說不冷嗎。”桑娩小聲嘀咕着。
祈桉輕笑一聲,指尖輕輕摩挲着她的發絲“小娩,你怎麼這麼遲鈍呢。”
桑娩莫名覺得祈桉接下來要說的,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她将衣擺放下,偷偷向後挪蹭着,想離祈桉遠一些。
兩人至少要保持良好的距離,才能繼續交談。
祈桉卻看穿了她的意圖,眼眸發沉。
随即擡手,一把攥住桑娩的手腕,輕輕一帶。
頓時,桑娩與祈桉之間那點可憐的距離,消失的無影無蹤。
桑娩幾乎是趴在祈桉懷裡,她将頭垂的低低的,試圖通過裝死來逃避眼前的局面,連在身上為非作歹的水流都顧不上管了。
“你早上為什麼要,一直盯着秦戈看呢。”他一字一句地說着,語氣中帶着控訴與委屈。
祈桉盯着懷中的身影,心中不斷叫嚣的渴意随着桑娩的香氣,漸漸消減了些。
挂在桑娩耳垂上的織織無聲地動了動,在心中歎了口氣。
可憐的桑桑,完全忘記質問祈桉了,直接被拿捏的死死的。
另一側的鬼鬼也恨鐵不成鋼地想着,怎麼就能被這個可惡的男人牽着鼻子走呢。
可惡!!
祈桉眼一斜,冷冷掃過桑娩耳垂上蠢蠢欲動的兩隻小蟲,目光中帶着徹骨的寒意。
幾乎是瞬間,兩小隻便徹底安靜下來。
織織:嗚嗚嗚,就會威脅蟲!
鬼鬼:讨厭讨厭!
桑娩試圖通過沉默裝死,總不能說自己是穿越過來的,一直盯着秦戈看是因為她突然想起論壇裡,有關于讨論秦戈的帖子吧。
這不是全暴露了嗎。
良久的沉默,使祈桉的耐心逐漸耗盡,他聲音低沉了幾分,帶着危險的意味“怎麼?還是說,你喜歡秦戈那樣的類型?”
桑娩一驚,心裡直呼冤枉——這都哪跟哪啊。
她急忙推搡着祈桉硬邦邦的胸膛,試圖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解釋。
然而,祈桉摟在她腰間的手掌卻加重了力道,讓她根本無法逃離。
祈桉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雙目逐漸染上赤紅,陰翳的眸色中更是摻雜着寒意,原本溫潤的氣質驟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
他心裡清楚,自己現在的副模樣絕不能叫桑娩看見,會吓到她的。
祈桉默默的想着,卻始終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氣。
桑娩腰被摁的發麻,她實在推搡不動祈桉,隻得癱在他的懷中,氣喘籲籲的辯解“我喜歡他幹嘛,黑黢黢的,醜死了。”
再說了,禁忌囚禁paly可不是誰都喜歡的。
祈桉喉結滾動幾下,啞聲問“那你一直盯着他做什麼?”
桑娩讪讪道“我在想,他長的這麼醜究竟是雜糅了父母的多少缺陷,還在細數的時候,被捉到了。”語氣中多少帶着幾分心虛。
緊扣在她腰間的手稍稍松了松,桑娩剛從祈桉懷中擡頭,還沒來得及喘息,就聽見祈桉出聲詢問。
“那……我們小娩喜歡什麼類型的男人呢?”
“喜歡長相白淨的?”
桑娩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你呀,我一直都喜歡你啊。”
典型的嘴比腦子快,等她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的時候,為時已晚。
祈桉眯起雙眸,眸底掠過危險的暗芒,聲音微啞“是嗎?喜歡到半夜偷偷起來吻我?”
桑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全是被抓包後的緊張。
他……那晚沒睡?不對!他那晚裝睡?
桑娩的手指無意識地絞着衣角,眼神更是飄忽不定,試圖避開他那灼人的目光。
祈桉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微微俯身,捧起桑娩的臉。
側頭靠近她的耳畔溫聲道“是情不自禁,還是色欲熏心?”
桑娩的耳根瞬間燒了起來,連帶着脖頸都染上一層绯色,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辯解,隻能硬着頭皮喃喃“我……我隻是……”
祈桉的冰涼的指尖輕輕撫過她打量臉頰,聲音越發的輕柔“隻是什麼?隻是别有用心?”
此時的他收起了獠牙,語調甜膩。
像是在哄誘迷途的小羊,叫她永遠停留駐足在僞裝的獵犬的身邊。
殊不知,獵犬是野狼。
僞裝的再好也會漏出絲絲縷縷的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