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溪立即奉上溫熱的聖水,孟月抿了一口,泛白的唇色才稍稍恢複,她繼續道“五區的晶柱一旦被毀,那麼餘下的晶柱撐不過半月。”
松溪雙手一顫,随即死死咬向紅唇,不敢洩露半點聲音。
“建成一根晶柱,所需要多少石料人力,你我都清楚。”
“藍寶石城池根本拿不出那麼多晶石。”
孟月低頭望向自己若隐若現的手臂、指尖自嘲“看來,他是沖着我來的。”
秦戈面色一緊“臣會想辦法,收集晶石。”
“殿下萬萬不可再動用異能。”素來沉穩的聲線此刻帶着慌亂。
孟月看向遠方,輕笑“撐了這麼久,這座城池也該換人了。”
*
秦戈沉默地坐在後座,緊抿的唇線在陰影中顯得格外鋒利,骨節分明的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着膝上的黒尺。
車窗外的街景飛速倒退,司機透過後視鏡偷瞄了一眼,隻見總隊長大人眉心的褶皺深得能夾死蚊子,立即快速收回視線,生怕被波及。
“加速。”秦戈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淬了冰。
司機一個激靈,立即挺直腰闆将油門踩到底。
“滴滴。”放置在膝上的黒尺忽然震響,幽藍的熒光在昏暗的車廂内格外刺眼。
秦戈點向尺面,随即雙手一展,将全息投影放大至半人高。
“滋…隊長…滋滋、我們在魔鬼域找到了踏風閣的居民,她說滋滋、”
對方的信号似乎不太好,說話間總是伴随着電流的聲響。
對面全副武裝的護衛,擡手捏了捏自己僵硬的脖子,聲音幹澀“她說智者前不久去世了。”
投影畫面晃動幾下,隐約可見後方被扣押的女人正在拼命掙紮。
護衛繼續彙報“阿華用異能檢測過...滋...确實沒發現智者的生命迹象...”
秦戈呼吸驟然一沉,眉骨投下的陰影讓他的眼神顯得愈發陰鸷。
他緩緩前傾身體“死了?那就把屍體挖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你休想!”被扣押的女子突然掙脫桎梏,發絲淩亂地沖進畫面中央,眼中燃燒着憤怒的火焰“智者早已入土為安,你們這些走狗竟然想去饒她清淨!”
“你所求的一切,都不會如願!你這個該下地獄的……”
話音未落,幾名護衛已撲上來将她死死按住。混亂中女子的嗚咽與護衛的呵斥混作一團,投影畫面劇烈晃動了幾下,最終歸于黑暗。
秦戈重重摁向眉心,手指在額心處留下幾道紅痕,他深吸一口氣,将胸腔裡翻湧的暴虐情緒生生壓下。
另一邊,孟月赤足踩在玉石地面上,向内室裡走去。
她停在墨色的機械裝置前,将手掌覆了上去,藍色光波如水紋般掃過她的掌心,發出“滴”的提示音。
“認證成功。”
随着機械女聲的播報,面前的牆壁無聲地向上升起,露出幽深的密室入口。
孟月攏了攏睡袍,擡腳踏入。
密室内光線昏暗,隻有中央懸浮的藍色水晶球散發着幽幽熒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屈指輕彈,一縷微弱的異能如蝶翼般顫顫巍巍地飄向水晶球。
球體内頓時泛起漣漪般的波紋,片刻後,一張美豔絕倫的面容逐漸清晰,赤紅如火的發色在藍光映照下格外奪目,像一簇跳動的火焰。
孟月纖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聲音比平日柔軟幾分“然然。”
水晶球中的美人明顯一怔,随即手忙腳亂地攏住松散的衣袍,擡腳踹開跪伏在腳邊的小寵。那小寵吃痛地悶哼一聲,踉跄着退到光影之外,隻餘下一截泛紅的手腕還留在畫面邊緣。
雲絞然倚在床頭出聲詢問“月姐姐,這個時辰找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忽地,她美眸一轉。
豔麗的紅唇勾起明媚的弧度“莫非是找到我心心念念小月兒了?”
纖纖玉指輕掩朱唇,癡癡笑了起來“這麼一看她與月姐姐你頗為有緣,都有月字呢。”她故意将那個字咬得又輕又軟,像含着一塊蜜糖。
雲絞然傾身向前,幾乎要貼到水晶球上。睡袍領口随着動作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她眯着眼眸輕聲提醒道“姐姐可不能見了她,就忘了妹妹我的囑托。”
孟月垂眸,指尖摩挲着扶手“知道,見到她定會與你說。”
“既然不是小月兒的事,可是姐姐你寂寞,故意想看妹妹的床|事?”說着,雲絞然伸手攥住畫面邊緣那隻泛紅的腕子,作勢要将人拽回鏡頭前。
“她出手了。”孟月倏然擡眸,一字一句道。
神情認真,嚴肅。
雲絞然指尖一頓,美寵的腕子立即脫手。
方才還春情蕩漾的眉眼立即結冰,她掃向瑟縮在床尾的美寵。
美寵立即會意,連散落衣裙都來不及撿起。
便匆匆離去。
伴随着殿門重重合上的回音,雲絞然正色“細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