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也曾說過她,總是拘泥于這些小玩意兒~不好好上課~不好好練劍~可怎麼了得?
但她總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挽住師父的胳膊,多說兩句甜話兒,便把這般苦口婆心的教誨給抵了回去。
師父總是心疼她的。
也不願多說。
隻是提醒她,不要熬夜,會影響身體。不要晚上做,會傷害眼睛。
她...
而陵越...
一直以來,不是修仙練劍,就是打理天墉城上上下下的事務。
他的忙碌,從未止息。
但他卻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松懈。
常常忙中偷閑,他還會與屠蘇對練許久。屠蘇的不足都會一一指出,還會跟屠蘇套招,有時更是親自糾正屠蘇的動作。
他們兩個還會坐在碧雲閣後院的池塘邊,修習星蘊之法。
有些時候,還能看到他倆的星蘊在打架。
但鲲鵬和重明鳥從來都打得不相上下。
他嚴以律己。
即使是那本最嚴苛的《天墉城律法》,也從來沒有觸犯過一條。
确實是整個天墉城上上下下的表率。
無愧于他執劍長老之徒的名頭。
也确實是沒有影響到執劍長老的清名。
他指導那些弟子練劍,一招一式都頗具風骨。
他的霄河劍也從不離手。
隻要見到那幽藍色的劍光,不用猜,也知道是他。
他的霄河劍從來幹幹淨淨,不染一絲塵埃。
和屠蘇拆招的時候,還會與屠蘇的‘赤焰’火光四濺。
每次拆招下來,他都會一絲不苟地保養他的霄河。
或許是心疼屠蘇吧。
屠蘇的劍,他也會一并保養。
他...在那麼忙碌的時候,任何人有問題都可以去問他。
卻沒有一個問題可以難倒他。
他還修行辟谷之術。
到目前為止,同輩弟子中修習者甚少。
她最熟悉的陵隐也在修習。
但總是會卡在第七天上。
而陵越已經能夠修行到六個月不需飲食而活。
他...
她也曾試過辟谷之術,但連兩天都堅持不到。
真的差得太遠太遠。
在芙蕖神遊的時候,陵越已經将‘鴻雁’打理完畢了。
陵越反手持着‘鴻雁’,平舉遞到芙蕖面前:“試試第七重到第九重。”
芙蕖還在神遊天外,完全反應不過來:“啊?”
陵越看見芙蕖那驚訝眼神中還沒有完全收去的情緒,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維持着持劍的姿勢,細細解釋道:“天墉劍法第七重到第九重,從劍譜的角度上來講,是劍意相對而言連貫的幾重。你試上一試,我也可知曉你的程度。”
芙蕖緩緩眨了眨眼,才慢慢反應過來陵越在說什麼。
接過陵越遞來的‘鴻雁’,細細看着,發現‘鴻雁’可能從來就沒有那麼幹淨漂亮過,那種愧對‘鴻雁’的情緒又一次滿溢上來。
芙蕖擡起頭來,應了一聲:“好。”
轉過身,來到屋子中間,遵循平時的習慣,向陵越行了一個劍禮。
之後便按照天墉劍法,按照陵越的要求使出第七重到第九重。
也不知道是陵越在的緣故,還是此刻‘鴻雁’幹淨得就像新出爐的劍的緣故,她總覺得,她的一招一式都顯得緩慢,甚至是有些拖沓。
陵越站在原地,細細地看着。
其實,他都有些記不清,芙蕖舞劍是個什麼模樣了。
以前,還在玄古居的時候,他帶屠蘇,那确實是一個動作一個動作的教,一次又一次糾正屠蘇的動作,陪着屠蘇熟悉心法,陪着屠蘇練劍。
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是來自于武者的敏銳,還是來自直覺的提醒,他總覺得有一天屠蘇會超過他。
哪怕那個時候的屠蘇其實還并不怎麼樣。
或許...還是因為他無法去突破‘純’這個劍意吧。
但這是他确實無法去做到的事情,勉強為之,隻會陷入糟糕的境地。
後來,屠蘇的劍法學完了,便是雙方之間的套招。
這樣,屠蘇會更快地熟悉劍招,也能從這種套招中找到每一招一式的力度和手感。
就這樣,雙方之間你來我往。
确實...有些興味。
屠蘇和他一樣,都是劍招的學習先于心法的學習。
這算是他這個先入門一點的師兄,有的自我經驗總結吧。
劍招是外在的,是具體的。
這确實好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