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這麼一個被下了封印的箱子,竟然裡面裝着的是...
涵素倒抽一口涼氣,往後退了一大步。
管事匆匆而來,從後面扶住了涵素。
即使如此,涵素還是覺得有點腿軟。
執法長老微微往房梁上看去。
妙法長老稍稍别開了眼。
凝丹長老反應稍微慢了一拍,還是扶住了涵素。
戒律長老的眼睫顫了一顫。
待得涵素緩過氣來,這才稍稍鎮定下心緒,看了桃木箱子一眼,又看了陵越一眼,嘴唇顫顫:“陵越,你這是什麼意思?”
陵越微微拱手:“啟禀師父,此乃徒兒在芙蕖師妹的屋中搜查而出。在天墉城中,有人對芙蕖師妹實施巫蠱之術。”
涵素瞪大了眼:“這...”
陵越側過身子,往旁邊退了一步,讓涵素能夠看見芙蕖:“芙蕖師妹,将具體情形禀告給掌教真人吧。”
芙蕖上前半步,抱拳道:“是。”
垂下手來,正色道:“掌教真人容禀,在肇臨師弟遇害後...此事,師父也知。但面對巫蠱之術,卻也束手無策...此番便是這巫蠱之術的始末,還請掌教真人明察。”
陵越帶着安撫的語氣道:“師父不必太過擔憂。昨晚,徒兒就已經協同妙法長老将芙蕖師妹住處的所有小人緝拿歸案。也請凝丹長老給師妹看了診,師妹服藥之後,便能安睡了。身體并無大礙。”
語氣略略遲疑:“隻不過...”
輕輕歎了口氣:“隻不過徒兒實在有負師父教誨,對這巫蠱之術也一樣束手無策。也不知...”
抿了一下唇,眉頭微皺:“師父,這巫蠱之術實際已經影響到了芙蕖師妹那處的氣運,恐怕...”
陵越這一番話說得一唱三歎,這涵素的心也跟着一松三緊。
涵素的眉毛幾乎倒豎了起來:“陵越,可有偵查的方向?”
陵越微微垂眼:“師父,抱歉。徒兒光是協同妙法長老将這些小人緝拿歸案就已經頗有些力有不逮了,更何況是...”
抿了一下唇,又道:“不過,徒兒以為,現在最重要的,恐怕應該是給芙蕖師妹的住處測取地脈的流向,以及氣運,還有風水。若當真還有不妥,則應開壇做法,為芙蕖師妹的住處驅邪。畢竟,這巫蠱之術即使是在紅塵中,也頗為令人忌憚不說,還影響甚大。尤其...尤其肇臨師弟屬于橫死,這應該也增添了天墉城中惡的氣運。芙蕖師妹隻是心善,隻是覺得事情蹊跷,不應該那麼草率而魯莽地就給師弟定了罪,遂...恐怕引發了會這種邪術的人不滿,遂...但徒兒仍舊有些疑問,會這種邪術的人,到底是如何混進天墉城的?以往徒兒替師父招收新晉弟子時,總要費心費力地去給這些新晉弟子查個底,與他們提供的信息進行對照。若有不妥,徒兒便會想辦法将這些人給逐出天墉城,讓天墉城永遠都是一片淨土。但...徒兒委實沒有料到,竟...天墉城有會這種邪術的人...這...”
微微躬身:“是徒兒失察,還望師父降罪。”
涵素擰着眉看向妙法長老:“本座回來了那麼多天,你為何不告訴本座此事?”
妙法長老清淡一笑:“告訴了,能夠如何?不告訴,又能如何?難道師兄還會破解這種邪術了不成?”
瞥了一眼那個桃木箱子:“再說,這其中還産生了邪靈逃跑一事,師兄要我如何來解釋此事到底是真的巫蠱之術,還是有人在借着巫蠱之術行恐吓之實?”
斂眉冷淡:“更何況,肇臨遇害一事,讓整個天墉城人心惶惶。各種言論甚嚣塵上,就連彈壓這些言論都來不及,誰還有心思來管這種似是而非之事?”
嘴角嘲諷地一勾:“不過,我蔔了一卦,卦象載明,此乃天意要天墉城的風水逆行,我當如何?”
冷冷淡淡地掃視整個大廳一遍:“這弟子中,愛慕芙蕖者多矣。追求不成,反見芙蕖善良對待命運坎坷的百裡屠蘇者更多矣。此番,到底是因愛生恨,還是因為肇臨枉死,要這樣惡毒地對待芙蕖,又或者是在指鹿為馬,誰人知曉?”
漫不經心地将拂塵換了個方向拿着:“我平生也未曾見過真正的巫蠱之術到底是何種模樣,該如何判斷真實與否,當然是個問題。而且,這毒也好,還是蠱也罷,總歸能夠找到相應的痕迹去順蔓摸瓜。但這邪靈,師兄要我如何去追兇?倒是幸得有陵越幫忙,以他的男子之身以及清正之力,誘惑這些邪靈,才将這些邪靈抓捕。否則,這些東西還在芙蕖那房間的房梁上狂歡呢~”
瞥了一眼那個裝着邪靈的鎖妖壺:“這些被捕獲的邪靈,能夠感受到邪煞之氣。雖與小人身上繡花針針鼻處殘存的邪煞之氣一模一樣,但卻不好解釋邪靈的離去究竟為何,也不好解釋這兩者之間到底存在什麼關聯,還不好解釋這些邪靈聚集在房梁上到底意欲何為。如此,我到底該如何作為?”
淡然地看向涵素:“才能向師兄交代呢?”
涵素難以置信地看着妙法長老,嘴唇抖了又抖,抖了又抖,愣是沒有說出話來。
緩了緩,撐着額角,再緩了緩。
然而,卻緩不過這口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