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這一聲哥哥,喊得周圍人目光驚住。
以顧清晝在江京的地位和身份,怎麼也稱得上是黎念的長輩。
旁邊的沈北挑眉,“這小姑娘嘴真甜,顧九,認個妹妹?”
顧清晝側眸掃了他一眼,微微蹙眉。
沈北對着嘴巴比了一個拉鍊的姿勢,識趣的收起調侃。
旁邊的白夫人一把将黎念拉到身邊,拿走她手裡的蛋糕盤子,“念念不許沒禮貌,叫九叔。”
黎念雙手一空,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被拿走的小蛋糕,對上白夫人警告的眼神,怯怯的低下頭。
顧九?他就是今晚壽宴的貴客顧清晝?隻是面前的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喊叔叔會不會不太好。
黎念悄悄擡起眼皮打量了一眼,男人肩寬窄腰,白襯衣下隐隐可見勁瘦的輪廓線條,身材簡直比雜志上的模特還有型。
印象中叔叔輩的人不都是身體發福,頭發稀少,上了年紀的嗎?
匆匆瞄了一眼,黎念以為偷看的小動作沒被人發現,殊不知一舉一動都落入顧清晝眼底。
白夫人見養女遲遲不開口,心裡有些急怨,暗裡用手戳了一下她的後腰,面上端着一副溫柔的樣子,“念念愣什麼,快喊九叔。”
黎念被她喚回神,想到剛才竟然看的出神,臉上微微發熱,不敢再直視男人的目光,軟糯的喊了一聲,帶着短促的小結巴,“九、九叔。”
瞧見小姑娘羞澀的擡不起頭,顧清晝眉梢微擡,對着她的稱呼,倒也不排斥,輕輕嗯了一聲,聲線清冷好聽。
說完便擡腳往宴會廳走,白夫人領着一行白家人跟在男人身側,言行帶着對男人的恭敬。
宴會衆人瞧見這一幕,哪裡還會不知道男人的身份。
心思活絡的賓客已經往前湊,想着就算搭不上話,能在顧家掌權人面前刷一下臉也好。
黎念還沒有忘記弄髒女人裙子的事。
vgicy家的高定最低六位數,“姐姐,裙子我賠給你,隻是我現在、在拿不出那麼多、錢。”
紅裙女态度發生三十度大轉變,笑盈盈宛如長輩一樣,摸了摸她的頭,“念念不是故意的,裙子還可以穿,沒有關系。”
黎念一臉懵,直到看見女人目光幾乎粘在顧清晝的後背,忽然間明白了什麼。
紅裙女像哄騙小孩子一樣,溫柔的問,“念念有沒有你九叔的聯系方式,姐姐有點事想找你九叔。”
她是年紀小,但不傻。
隻不過女人的算盤要落空了,因為除了剛剛那聲九叔,她和顧清晝真的沒有任何交際。
“抱歉。”黎念朝着女人天真的眨了眨眼,溫吞吞解釋,“我也沒有手、手機号。”
等半天等來一句沒有,紅裙女耐心告罄,不耐煩的走了。
小插曲終于結束,黎念松緩口氣。
她又來到甜點區選了一些愛吃的小蛋糕,然後找到安靜人少的角落,坐在那邊享受美食。
宴會中央,白家大伯白建松坐到離顧清晝左手邊的位置。
桌上的人全都八百個心眼,主位的男人雖然年紀輕輕,但常年久居上位,周身自帶不怒自威的壓迫感,衆人心生畏懼,想搭話又不敢上前開口。
隻是桌上沒有人講話,場子自然會冷下來。
白建松見狀,以宴會主人的身份開頭,聊起商業上的事,顧清晝身體微微後傾,姿态慵懶的靠在座椅,對于在場人的談話,偶爾回上一兩句,隻是他的态度不冷不淡,讓人難以探測他的真實想法。
顧清晝随手拿起手邊的杯子,溫涼的酒水灌入喉嚨,削薄好看的唇型沾染了一些酒水。
宴會着實無趣,半杯酒下去,他垂眸掃了眼腕表,擡頭看向大廳,本想着起身離席,忽然視線停住。
不遠處的甜點區,嬌憨女孩坐在安靜角落,嘴巴塞滿奶油蛋糕,撐得臉頰肉鼓鼓的,像一隻可愛的小倉鼠。
顧清晝手虛搭在座椅扶手上,食指輕一下重一下的輕點着扶手,眉眼漸漸染上一絲興緻。
看着宛如儲存過冬糧食的小倉鼠,顧清晝修長的手指摩挲手裡的酒杯,唇角掀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吃的這麼急,也不怕噎住。
很快他這句話便靈驗。
黎念塞完最後一塊奶糕,雙手慌慌張張的捧起桌上的杯子,猛灌一大口,一杯水喝完,才順了氣。
甜甜的,味道不錯。
黎念上瘾似的又喝了一杯,一杯連着一杯,腦袋忽然天旋地轉,臉頰兩側泛紅。
終于意識到不對勁。
完蛋,剛才喝的那些都是酒。
好在侍應生瞧見黎念的狀況,女侍應生扶起她,領着醉酒的黎念去四樓的客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