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雖氣沈朗濰輕視,可對他的能力還是認可,林成所尋資料既無可疑,她倒也不急一時。那日在碧澤苑,亦和與楚山亦是熟絡,或許能在她那裡尋出新的線索來。且顧顔還有疑惑,這次也想一并與她問清。
馬車行至連府外就停,顧顔才下馬車,門房一眼就認出她來,其中一人客氣迎上去,另一人則快步跑進府裡通傳。
人還未至廳,連起元就先一步出來迎:“顧妹妹,你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可是用了午膳?今日廚房備的包子,還是你最喜歡的餡。”
怎的又是包子!顧顔無奈一笑:“連大哥不必招呼,我是用了午膳才來。亦和可在府裡?”
“她正在園裡作畫呢,我現在就陪你去找。”連起元一邊與她引路,這嘴裡還不忘念叨:“我不過去禹州兩月,不成想顧妹妹竟做起了官,你如今在典獄司忙,我倒不好去打擾了。”
過了年連起元就二十二了,他本打算從禹州回來後就去顧府提親的,可誰知顧顔竟任職典獄司,這倒擾了他的計劃。
若是前世,顧顔定會好言哄他。“都怪前世自己做得太多,才引起那樣的誤會,這世,還是要避忌些才好。”
顧顔思及此,便收回了笑,隻淡淡的:“如今是比以前忙,我連阿娘都未必見上一面。”
連起元其實也察覺,不過兩月未見,顧顔對自己的态度似乎冷淡了不少。難不成他做錯什麼?可兩人是一起長大,他心意如何,她應是明了的吧?
“顧伯母既能同意此事,想必也不會怪罪妹妹。”
“阿娘的意思,也是想讓我多曆練。”
顧顔依舊淡淡,連起元還是隻笑。幾人又走不多久,就來到了園子裡,連府花園設有一湖,連亦和正在湖邊涼亭處作畫。
“亦和,你瞧是誰來?”連起元人未至亭,聲卻先到。
連亦和聞聲擡眸:“阿顔,你怎這時候來?”
“典獄司也不忙,我又剛好路過,就想來看你。如今都春日了,怎又畫起梅花來?”顧顔剛至涼亭,一眼便見那朵朵紅梅。
婢女即上前收拾筆硯,連亦和也迎她坐:“不過随意一畫,倒也沒什麼講究。”
連起元随她們一起:“顧妹妹若得了空,就多來府裡陪陪亦和,她這兩日也不知怎麼了,總是一副悶悶的樣子,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來。”
連亦和即嗆他一聲:“大哥莫要胡說,我不過懶怠幾日,哪就有你說得嚴重。”
“怎就不嚴重!自那日從碧澤苑回來,我可沒再見你笑過一句。”連亦和性子溫吞,什麼事都喜藏在心裡,從不會表露人前,連起元看在眼裡,也是真的急。如今顧顔正好來,他便想她幫着開導。
碧澤苑?難道是與楚山有關?前世亦和出事時,已然有了一月身孕,再往前推算,可不就是這幾日的事!顧顔瞬時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問她:“亦和,楚山對你做了什麼?你身子可有不适?”
連亦和被她問得有些懵,又見她面露恐色,便關心道:“阿顔,你可還好?咱們好端端閑聊,又關楚兄何事呢?”
連起元也是不明其意:“顧妹妹,你對楚兄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顧顔一時急火攻心,才緻脫口而出,事關亦和清白,她的确不該如此沖動。可留給她的時間已然不多,她今日必須問清亦和一切。
“連大哥,我突然想喝你親手烹的菊花茶,不知是否方便?”畢竟是女兒家心事,連起元在場,亦和怕也顧慮。
“當然方便,顧妹妹既然想喝,我這就去準備。冬天裡菊花開得好,我知你喜歡,還特意留了不少呢。”
連起元并未察覺顧顔的意圖,随就起身趕去茶室。連亦和卻将一切看清:“阿顔,你為何要支走大哥?”
“這裡不用伺候,你們先下去吧。”顧顔并未急着回話,她又謹慎喚侍婢退下後,才與連亦和道:“亦和,如今就你我二人,你實話與我說,你對楚山是什麼時候的事?”
畢竟顧顔也經曆過,連亦和眸裡的愛慕,與她是藏不住的。
連亦和羞澀垂眸:“阿顔,還是沒瞞過你。”
“亦和,他可曾對你……對你做出失禮之事?”
顧顔話說得隐晦,連亦和不解,眸中全是詫:“阿顔,你究竟想說什麼?”
既是要弄清一切,直接才是最快、最好的選擇,顧顔想明白後,也就不再遮掩:“楚山他可曾對你行不軌之事?”
連亦和眸中的詫瞬時變為驚:“阿顔,我與楚兄是發乎情,止乎禮,你這又是哪裡聽來得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