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與他倒了一杯甜乳茶,她自己也倒滿一杯,敬道:“顧顔以茶代酒,敬殿下!穆親王病逝的消息,想必殿下已經聽說,師父膝下并無子嗣,而今又恰逢殿下巡視隴南,師父的身後事,還勞殿下費心了。”
隴南距盛京甚遠,春秋二祭、生祭、死祭,她也不能時時都照料到。
蔺相廷将茶一飲而盡:“特使哪裡的話,王爺亦是我的皇叔,就算特使不說,我也會盡心辦好此事。”
顧顔再舉一杯:“多謝殿下。”
“今日得遇特使,相談甚歡,隻可惜我快離開盛京,否則,定要尋機會再與特使把酒言歡。”蔺相廷勾唇一笑,他對眼前這個識大體、有性格的特使大人,興趣是愈加的濃厚。
顧顔抿唇:“倒也不是沒有機會。”
蔺相廷:“哦,特使此話怎講?”此去隴南,他自己都不知何時再能返回盛京,她又是如何确信彼此還有機會相遇。
“師父驟然離世,我這個做徒兒的,是該去親自拜一拜。”
蔺相廷聞言,笑容更甚:“特使也要去隴南?如此,隴南一行有你們相陪,我倒是不愁寂寞了。”
“還有誰也要去隴南嗎?”如果她剛沒聽錯,蔺相廷說得是你們,而并非你!
“就在昨日,我收到消息,隴南出了連環兇殺案。刺史周見上任不過一月,就連出兩起命案,且衙門的人查了好些日,竟連個頭緒也無。他知道我與六郎關系匪淺,便托我請六郎去趟隴南,探破迷案。”
“連環兇殺案?”顧顔表現出了極強的興趣。上一世,沈朗濰确實有外出公幹,而且一走就是好幾月,不想,竟是去了隴南查案。
蔺相廷:“特使似乎也對查案有興趣,等到隴南後,一切就拜托特使與六郎了。”
顧顔能破綁架案,是因為她前世就知成霁安是綁匪。在失竊案中,她能依線索查到楚山,也不過是運氣好,碰到了虎子。每當夜闌人靜時,顧顔也會問自己,若沒有了前世的記憶,隻靠自己所學,她又能否偵破懸案呢!所以,當她聽說隴南出了連環兇殺案時,想證明自己的心,就按耐不住了。
“若殿下與統領不嫌棄,我自當樂意獻一份力。”
“如此,我們便說定了。不知特使準備何時啟程?若是時間允許,你何不與我們同行。”
去隴南,行程最快也要半月,要顧顔半個月無時無刻面對沈朗濰,她想都沒想,直接就是拒絕:“我不會騎馬,與殿下一起也是拖累,況且,家父已為我籌備好一切,我們隴南再見。”
……
沈朗濰獨自坐在廂房,茶是飲了一壺又一壺,卻還不見蔺相廷回。就在他起身想先走時,蔺相廷就推門進來。
沈朗濰又坐下:“我倒想知究竟是誰家的娘子,竟惹得你舍不得回!”
蔺相廷也随他坐:“六郎也認識,就是典獄司的顧特使。”
“是她?!”沈朗濰即道:“她人何在?”
“我剛送她離開悅來樓,應是回了典獄司。六郎,你與顧特使共事許久,你可知她的喜好?”
他為何要打聽顧顔喜好?難不成是……就在他若有所思時,就聽蔺相廷又來一句:“瞧我真是糊塗,與誰打聽不好,竟是問了你。”
“你都要離開盛京,就算讓你打聽到又如何。”是試探,也是憤怼。
蔺相廷:“六郎恐還不知,顧特使想去親自拜祭皇叔,不日也要出發隴南。”
“她還與你聊了何?”她與他何時變得熟絡,竟連之後的行程,也事無巨細道明。
“不過是閑聊而已。我見她對兇殺案很有興趣,便做了主請她與我們一同探查,六郎不會因此怪罪吧?”
“顧特使耳通目達,有她相助,兇殺案自當早日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