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顔不解:“回轉養心丸?方先生,它又有何特别呢?”
“沈統領,你再往裡靠靠。車夫,咱們可以啟程了。”方世瑜彎下身子,硬是往車廂裡擠。車廂空間雖小,倒也勉強能塞下一個他。
沈朗濰沉聲:“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
方世瑜一笑:“這回轉養心丸,是取黨參、川芎、當歸等制作而成,光是這些藥材就已價格不菲,但最難得,還是其裡有一味鶴髓。鶴髓是取白鶴的心頭血晾幹所制,白鶴又隻在南江一帶才有,數量本就不多,更何況鄧夫人的病,是需長年累月服用的。”
“鄧堅是開錢莊,且他還不法經營地下錢莊,這筆開銷應當是付得起……”顧顔不禁陷入沉思,還是沈朗濰所指問題,鄧堅為何要娶這樣一位娘子作妻子呢?
沈朗濰倒不似顧顔這般惑,他反而還有些興奮:“我對這位鄧夫人的身份,倒是越來越有興趣了。”
方世瑜:“然娘她多用針器,我對穿骨針所知不深,咱們回府後,正好去請教她。”
沈朗濰暗暗瞥了他一眼:“說完了?”
方世瑜還沉浸在發現線索的喜悅中:“嗯,說完了。”
沈朗濰微微颔首:“車夫,慢些速度。”
方世瑜:“咱們不是着急回府去問然娘?”
他才問完,就覺身子突然一輕,随之他人就被沈朗濰一掌推下馬車。
沈朗濰理了理被擠皺的外袍,仍舊淡定自若:“車夫,快些速度。”
還是顧顔不放心,探出窗外瞧了瞧,好在何潋已将其扶上了馬。
不久,顧顔便聽身後傳來哀嚎:“沈朗濰,你這是謀殺!”
……
鄧府,翩舞卧房。
“你怎這時候來,萬一被人看到,我們不是前功盡棄。”翩舞警惕瞧了四周,再确定無人後,忙關上卧房的門。
“我放心不下,總想來看你。沈朗濰他們可起了疑?”
翩舞:“我将你教我的盡數說與他們聽,那個女官看着倒好,沈朗濰卻是有疑,但他也沒多為難。”
“沈朗濰做事與誰都不會盡信,他若沒這份心機,又哪能在那個位置坐穩。小舞,待風波過,你我便回家鄉,不再問這世間凡事。”
翩舞面露憂色:“我,我怕……你為我放棄一切,當真值得?”
“小舞,有你,我便有了一切。”
沈朗濰回府後,立即派人喚了謝優然來大廳。
“要将穿骨針悄無聲息射入人指指腹,别說我,全大晉怕也找不出一人能做到。”謝優然斬釘截鐵道。
方世瑜也不松口:“我确信鄧堅的死因是為中毒,其指腹處的傷口,就是穿骨針所造。兇手下手時機選的很妙,雨夜,不僅現場線索全被污染,就連屍體也遭雨水侵蝕。中毒會緻嘴唇發紫,但淋雨屍體亦會發脹發紫,若是尋常仵作,說不定真就被他哄騙去。”
“公子,你怎麼看?”顧顔見他二人争論,便問沈朗濰。
良久,沈朗濰才回一句:“這案子有太多矛盾之處。阿顔,我們不妨試着化繁為簡。”
顧顔驚奇問他:“如何化繁為簡?”
沈朗濰:“不再論鄧堅究竟是不是兇殺案兇手所為!一方面,我們繼續調查連環兇殺案。另一方面,我會派暗線查清鄧夫人背景,再按原定方向,查清鄧堅經營地下錢莊,官府中又有誰替其做保。兩者同時進行,既不相擾,又可推進辦案效率。”
顧顔點頭:“公子的辦法可行!待明日林成、趙達帶人回隴南,秦畫當年一案,也可更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