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她們搜查時,鄧夫人的兩個婢女竟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怎麼進了夫人的房。”
“福生,你怎麼當的差,什麼人都往府裡帶。”
沈朗濰走過去,将人擋在外,臉依舊冷:“典獄司前來查案,爾等速速退下。”
婢女上次見過沈朗濰一面,這麼俊的公子,她們哪裡能忘。
“大人,夫人若是知道,她會責備奴婢的。”
婢女剛與福生還是傲慢的态度,如今在沈朗濰跟前,不禁多了女兒家的嬌羞。
沈朗濰處變不驚,還是那副冰塊臉:“你們可知鄧夫人去了何處?”
其中一個婢女搖了搖頭:“奴婢也在找夫人。我們剛還在一起賞花,奴婢不過回屋拿了件披風,再回去時,已不見夫人蹤影。”
沈朗濰皺眉:“天氣又沒轉涼,你們何故回屋拿披風。”
另一個婢女道:“回大人,是夫人吩咐的。”
“如此說來,是鄧夫人故意引開她二人……”沈朗濰暗暗思忖着,不想,正在屋裡尋線索的顧顔,還真搜了東西來。
“公子。”
沈朗濰聞聲過去,一眼便見顧顔手中多了一紫檀木盒,木盒還上了鎖,寶貴的很。
“這是你家夫人的?”
兩個婢女都瞧那盒眼生,同時搖了搖頭,她們日日都跟在夫人身邊,這房裡是何時多了這個?
沈朗濰看了顧顔一眼,顧顔也不多話,隻摘下耳環,遞到他的手心。
耳環在沈朗濰手中,一瞬,就幻化成了開鎖利器。别看這鎖小巧,結構卻是複雜,沈朗濰都費了好些功夫,幸而,鎖成功開了。鎖開後,他順手掀開木盒,裡面整整齊齊,擺放了五支細如牛毛的針,看位置,明顯是少了一根。
穿骨針!
沈朗濰小心合上木盒,将它收于袖間。
“公子,鄧夫人一應的衣物都在,她若真的逃,應當是走的很急。”顧顔也才得了線索,還不到半個時辰,鄧夫人就聞訊離開。她不禁疑惑,究竟是哪一環節有了疏漏,以緻走漏了風聲呢?
隴南隻東城一個城門口,林成手腳麻利,這時候城門應當已經封鎖。隴南城面積雖不如盛京,但一個人若躲,一時三刻,還真不好尋出她的藏身點。
“你們夫人平日吃的回轉養心丸,她可有随身攜帶。”
婢女與腰間掏出一個瓷瓶:“是我在保管。這藥昂貴,我一次隻買一瓶,待夫人快用完,我就再去采青堂買。”
方世瑜曾提及,這藥她需得日日都食,藥品昂貴,且還不易得……
“福生。”
福生見沈朗濰喚他,忙豎起耳朵聽吩咐。
“這養心丸,就由你好生看管,倘若鄧夫人回府取藥,你務必将人留下,速來與我回禀。”
福生也學着林成他們抱拳:“是,大人。”
該搜的都搜,既然人不在,他們也沒有必要再留。
鄧府外,顧顔将自己的看法,如實與沈朗濰道出:“公子,你讓福生看管養心丸,但鄧夫人真要逃,想必她也不會回來取。關鍵,還是在采青堂。”
沈朗濰早有打算:“阿顔思慮周全,但林成他們與府衙都熟,采青堂那邊,我會派吳憂、吳颉去盯。”
府衙内,任何一個捕快都有可能是兇手,沈朗濰的顧慮是對。
顧顔:“公子,封鎖城門不是小事,我們是不是當與周刺史一個解釋。”
就是戰時,封鎖一座城池,也當是慎之又慎,更何況,這是在隴南,典獄司并無權利行此決策。
沈朗濰不想顧顔擔憂:“我會同周刺史道明一切,再有相廷在旁周旋,想來刺史也不會為難。”
顧顔微微一笑,她倒忘了,隴南還有蔺相廷在。
林成他們剛騎走三匹,現如今,府外就剩沈朗濰那一匹馬。
“阿顔,我先送你回府,再派侍衛接她們。”
他本是好意,顧顔卻拒絕了:“哪裡用麻煩,我們走回去就好。封城令下,周刺史還不知會急成什麼樣,公子早些去吧。”
沈朗濰歎一聲,是該跟周見解釋了。他無奈上馬,“阿顔,你在府中等我消息。”
顧顔與他揮了揮手,沈朗濰會心一笑,這才騎馬奔去。
回到沈府時,午時早就過,顧顔在膳房随意用了幾口,便回去等沈朗濰消息。
其中,方世瑜曾來與她回禀應元的死因。經他驗屍所得,應元是服用過量治愈胸痹的藥,以緻心髒負荷過大,從而猝死。他為了印證結論,還罕見剖了屍,發現應元的心髒是于常人的兩倍大,這便是其過量服用藥物最有利的證據。
此等殺人于無形的方法,兇手果真是好計謀!顧顔想了想,鄧夫人一直患有心絞痛,對于這方面的醫理,她定是熟知。但關鍵在于,應元是何時服下那些催命的藥,他又為何要服,對此當真沒一點懷疑?
顧顔一直等到傍晚,沈朗濰才有消息來。鄧夫人,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