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給你水!”
陸遙歌從茶攤上買來茶水,慌忙遞到顧遠征手上。
顧遠征接過,一飲而盡,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多謝。”
小妹陸遙欣才剛接觸他不久,不知顧遠征活閻王的名号,隻覺得眼前的這位公子有點憨,于是擡起頭,認真提醒道:“公子下次食青團,可莫要一口吞。方才可把我阿姐吓壞了。”
顧遠征竟也覺得她的話在理,好脾氣地向陸遙欣點了點頭,語氣有些抱歉:“讓二位姑娘擔心了。”
陸遙歌笑着搖了搖頭,隻覺得摘下面具時的顧遠征,既親切又溫和。
“怪我剛才沒提醒公子,這才讓公子差點噎到。”
陸遙欣擡頭看了眼阿姐,又扭頭看了看那顧家公子,隻覺得一向内斂的阿姐,竟好生包容這顧家公子,但她也沒再說什麼。
三人來到醉仙樓門口,顧遠征朝裡面指了指,說:“走,帶你們吃晚飯。”
陸遙歌卻停下來,拉住了阿妹的手,勸他道:“這裡太貴了,我們換一家吧公子。”
“貴麼?”顧遠征扭頭看了眼醉仙樓的牌匾,下意識說,“我從未在這裡付過錢。”
“阿姐,”陸遙欣搖了搖陸遙歌的手,擡頭問她,“這位顧公子怎麼吃白飯呀?”
“噓,”陸遙歌眼睛瞟了眼顧遠征,小聲對阿妹說,“不要這樣說顧公子,不禮貌。”
“顧公子不付錢,自有他的道理。”
陸遙欣“哦”了聲。
顧遠征:“……”
他一腳踏進醉仙樓,回頭看陸遙歌姐妹,發現她們竟還站在原地,于是又催促道:“你們為何不進?”
哪知還未等陸遙歌開口,她的小阿妹又擡起頭,一本正經地說:“公子,總吃白飯不好的。”
顧遠征被氣笑了,又一本正經地朝姐們倆走過去,俯身向陸遙欣解釋道:“這是我家産業,我吃飯,不要錢。”
“這酒樓竟是公子家開的?”陸遙欣有些驚訝,瞪着大眼睛看向陸遙歌,“阿姐,這顧公子好生富貴……”
陸遙歌也才剛知道,一時有些尴尬,牽着阿妹的手,朝顧遠征笑了笑。
“二位,這回可以一起吃飯了吧,”顧遠征的肚子早就有些餓了,他走在前面為陸遙歌姐妹帶路,語氣悠悠,“顧家在長安街的産業不少,以後你會慢慢習慣和了解的。”
“公子好生讓人羨慕,既是武狀元,又是經商世家,”陸遙歌發自肺腑地感慨,“如果我是公子,隻要安心經商就夠了,根本就不會去想什麼仕途,朝廷如今好多大臣拜高踩低的,公子何苦受這些委屈?”
顧遠征領着她們進入醉仙樓,掌櫃一見到他便恭敬作揖,他隻輕微點點頭,淡淡道:“給我個上好的包間,把所有佳肴都擺上。”
掌櫃立刻照做。
待那掌櫃走了後,他才再次緩緩看向陸遙歌,“你方才問我為何守着商賈不做?為何非要入仕途?”
陸遙歌點了點頭,“公子這樣做,是為了家族的聲望,對嗎?”
“不錯,經商自古以來易被輕賤,隻有入仕,才能重振家族聲望,”顧遠征緩緩開口,“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我父親是在經商路上去世的,有人說他感染風寒,也有人說他是被胡商用毒藥所害。但那個時候,顧家人微言輕,胡商卻在朝中有勢力和人脈,沒人為我顧家撐腰我父親就這樣下落不明的死去……”
“從那以後,我就立志習武,長大做個忠臣,保護弱者,不讓胡商欺淩弱小。”
“公子志向遠大,定能實現自己的抱負。”陸遙歌以茶代酒,向顧遠征敬了一杯。
顧遠征一飲而盡,擡眼向陸遙歌看去,“陸姑娘你呢,現在的你,又有何心願?”
陸遙歌摸了摸阿妹的頭,“我想繼續做學徒,多學經商知識,如果可以的話,待以後恢複了自由,我就開一家小店,賺錢供阿妹和阿弟讀書。”
“阿姐,”陸遙欣有些激動,“我以後真的可以去學堂讀書嗎?”
“當然,阿姐答應你的事情,何曾失言過?”
“太好啦!”她拍了拍小手,又突然停下來,語氣認真,“一定要帶上阿弟,父親的姨娘懷孕了,可憐阿弟小小年紀,竟在她面前端茶倒水,稍有不如意,便掐他罵他,好生可憐。”
“那張姨娘竟這般對他?”一股憤怒湧上陸遙歌的心頭,“陸偉章呢?他的姨娘這般嚣張跋扈,他不管嗎?”
“張姨娘要生小弟弟了,父親很高興,”陸遙欣歎了口氣,“阿弟說,自己可能很快就要被抛棄了……”
陸遙歌眼睛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喃喃道:“怎麼辦,眼下要怎麼辦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