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澤當着陸遙歌的面,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陸遙欣聽。
“簡直欺人太甚!”陸遙欣的小臉漲得通紅,“這顧家老夫人怎麼聽風就是雨的!那顧公子不想娶李家小姐,跟我家阿姐有甚關系?”
蕭澤搖搖頭,道:“因為顧公子承認他喜歡遙歌……”
“什麼?”陸遙欣瞪大眼睛,搖了搖陸遙歌的胳膊,“阿姐,這顧老夫人是在棒打鴛鴦啊!”
“阿妹,莫要胡說,”陸遙歌蹙眉,“我既已離開顧府,這顧家的客棧也是呆不得了,明日我們就動身離開。”
“可離開的話,我們還能去哪裡呢?”陸遙欣嘟嘴,頭慢慢低下來,“莫非還要回橋頭唱曲嗎?”
“我們可以回草屋,從哪裡來,就回哪裡去,如今恢複了自由身,哪怕從頭開始,又有何妨?”陸遙歌摸了摸阿妹的小圓臉,,有些心疼她,“阿妹,如果一切重新開始,你可會害怕辛苦?”
“我不怕,隻要能和阿姐在一起,吃多少苦我都不怕!”陸遙歌使勁搖頭,牽起陸遙歌的手,“隻是我有點舍不得這裡,舍不得富貴哥和飯飯哥……”
“你是舍不得他們的人?還是舍不得他們做的好吃的、和講的笑話呀?”蕭澤試圖緩和氛圍,在一旁打趣道。
“我……”陸遙欣瞪了蕭澤一眼,“我當然是舍不得他們的人!”
“傻丫頭,我們都在這長安城,日後還怕見不着不成?”陸遙歌彎下腰,摸了摸小妹的頭,“等日後賺了錢,我們就再回客棧這裡,好好消費一頓,體驗一下當客人的感受。”
“嗯!”陸遙欣抹了下眼睛,聽話道,“全聽阿姐的。”
“遙歌,其實你不用這麼辛苦的,”蕭澤鼓起勇氣開口,“你和遙欣可以去我家住,我跟父母說一下就可以。”
“不成,那樣太麻煩你們了,”陸遙歌站直身,轉頭看蕭澤,“你以後還要娶媳婦,若是被鄰居們看到,會議論你的。”
“我才不怕被他們議論,”蕭澤真誠看向她,“我隻是想幫你們。”
“你如今已被顧家商鋪錄用,這是多麼好的機會,你要珍惜,”陸遙歌想了想,坐到椅子上,“那顧老夫人時常會去商鋪裡看賬本,若是知道你和我走得近,定不會輕饒了你,你莫要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蕭澤皺着眉頭,剛想說“我才不怕,大不了不在顧家幹了。”卻被一聲輕快的敲門聲将話梗在了喉嚨裡。
有人輕輕推門而進,店小二王富貴手裡端着一盤菜,喜笑顔開地說:“掌櫃的,你快嘗嘗飯飯做的‘鯉魚躍龍門’!吃了以後定能鯉魚躍龍門!”
那道糖醋鯉魚被擺在了陸遙歌的面前,魚的身形優美輕盈,上面撒上了陸遙歌最愛的糖醋汁。
飯飯跟在王富貴身後,手裡也托着一個托盤,上面端着三小瓶果飲,笑着說:“掌櫃的,我新制成了一款櫻桃釀!你們先嘗嘗,若是味道不錯,明天就跟客官們推薦下。”
一瘦一胖,皆是憨厚模樣,陸遙歌的心頭又湧上一股悲傷,不知該如何跟夥計們說起她們要離開的事。
“富貴哥,飯飯哥,我們明日便要走了,”陸遙欣撇了撇嘴,難過看向他們,“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
“這,這是為何?”二人皆一愣,看向陸遙歌,“掌櫃的,你不是已經通過測驗了嗎?”
陸遙歌從飯桌前站起身,走到二人面前,“我因為一些個人原因,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實在對不住。”
陸遙歌臉上努力維持微笑,眼淚在眼眶裡打轉,“你們不用擔心,明日新掌櫃就會到店,待遇還和原來的一樣。”
“不是待遇的問題,”王富貴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看向一旁的飯飯,又看向陸遙歌,“掌櫃的,您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嗎?您不是跟我們開玩笑的吧?”
陸遙歌搖了搖頭,“我說得都是真的。”
“個人原因?”飯飯面露愁容,“掌櫃的可是遇到了什麼困難?我和富貴願意一起想辦法,您把客棧經營得這麼好,對我們又如同家人一般,我們實在舍不得您走。”
“沒辦法的,”陸遙欣在一旁歎氣,“那顧家老夫人不喜歡我阿姐,是她要把阿姐趕走的!”
“掌櫃人這麼好,那顧老夫人怎麼會不喜歡她呢!定是有什麼誤會了。”飯飯是個心軟的人,此時已經紅了眼眶,“我,我去顧家幫您求求情,讓那老夫人對您網開一面,讓她别讓您走。”
“對!實在不行我們就去求求情,”王富貴在一旁應和,“您把客棧經營得多好啊!這辭退您,簡直是他們的損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