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爹的禁足令,阿九哪裡也去不成,隻好乖乖地待在家裡,跟娘學做飯,跟兩個嫂子學針線活。
不知不覺,油菜花結了籽,桃花也敗了,池塘邊的柳樹和青草越發蔥茏。可是阿九卻隻有在吃飯早飯洗衣服的這個時間段裡,可以去門前的池塘邊感受一下春天的氣息,跟村裡的姑娘媳婦們說笑一會。
“阿九,你看,這小娃兒不用走路,鞋底一定要軟……”這天傍晚,阿九和四嫂坐在老槐樹下,全神貫注地做一隻嬰兒的虎頭鞋。
夕陽的金光透過老槐樹的枝葉灑在姑嫂二人身上,涼風習習,倒也其樂融融。
這時候院門突然咣當一聲地開了,王八郎上氣不接下氣地跑了進來,大聲道:“好消息!好消息啊!”
聽到院子裡的消息,何氏和王六嫂也急忙從廚房來到院子裡。
何氏邊嗔道:“八郎!到底什麼事情,你不好好說,這樣風風火火的!”
“娘!匪患除了!匪患除了!”八郎嚷道。
“什麼?”阿九騰地一下站起身來,一臉的難以置信:“匪患除了?不可能吧?怎麼可能這麼快,這才幾天啊!八哥,你快點說清楚!”
“是這樣的——”八郎喘了口氣:“今兒下午,縣衙裡突然派了人來,指名道姓要将何勁松帶走。”
衆人越發聽不懂了,王六嫂就問:“八弟,縣衙的人要帶走何勁松,跟匪患除了有什麼關系?”
“因為是何勁松除了匪患!”此時,王七郎也一腳跨進了院子,對衆人說道。
“何勁松?不會吧?”王四嫂簡直難以置信:“咱們桃園村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一個英雄人物?”
這下,連何氏都急了,一疊聲地催促:“到底怎麼回事,快說啊?”
七郎就說:“前段時間,官兵剿匪屢戰屢敗,那些山匪的氣焰嚣張到了極點,就沖去離烏山最近的桃園村燒殺劫掠,桃園村有五六個村民被殺死了,還有兩個姑娘被搶走了,更可恨的是——”
“更可恨的是什麼?”阿九聽得激憤不已。
七郎回了口氣,咬牙道:“更可恨的是,山匪的頭子還給村裡的裡長寫了封信。信上說,“上次他們有四個兄弟,帶走了桃園村的一個美貌姑娘,這個美貌姑娘,他兄弟原本是要獻給他做壓寨夫人的。現在,桃園村的村民若想保住全村人的平安,就自覺一點,把那姑娘主動獻出來!”
此言一出,王家婆媳母女四人紛紛咬牙切齒,這簡直是欺人太甚了!
王四嫂本身就是桃園村的人,也是從小看着雪兒長大的,聽了這話,尤其憤怒。她狠狠地道:“我若是裡長,拼了全村人的性命,也不受這奇恥大辱!”
“不僅如此——”八郎接口道:“匪首還在信裡提出,不要别人送,就要何勁松親自将雪兒送上山!”
聽到這裡,阿九暗想,這分明就是記恨何勁松上次傷了他四個手下,想要勁松獨自上山,好要他性命的!
“那後來怎麼樣?”王六嫂忙問。
七郎就說:“後來,全村人就聚在一起商量,居然還真有人勸裡長讓勁松把雪兒送上山去。”
聽到這裡,阿九忍不住道:“這是什麼人?怎麼那麼慫包?”
七郎道:“無非就是他們村裡那些膽小怕事貪生怕死的人!裡長沒有理會他們,可是,卻也沒有别的辦法。就在大家一籌莫展的時候,何勁松站了出來。”
阿九心裡一驚:“七哥,他站出來做什麼?難不成他也要送雪兒上山?”
“那倒不是,他站出來,是提議到縣衙搬兵,由他領兵上山。”七郎說。
“這話不是白說嗎?縣太爺又不信他,應該不會讓他領兵吧?”阿九道。
七郎點了點頭:“他先是說服了裡長,随着裡長一起去了縣衙,不知他在縣太爺面前說了什麼,總之,縣太爺同意給他兩百官兵,任他調度。”
王四嫂便說:“縣太爺這是死馬當作活馬醫了,換了是我,我也會放手讓他一試的。”
七郎接着說:“然後,勁松就讓裡長給匪首回了一封信,假意答應匪首的要求,隻求他們放過桃園村,何勁松第二日,就帶美人到事先說好的地點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