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急忙搖頭:“不成不成!你現在去提親,我家裡一定不會點頭,那事情不就弄僵了嗎!”
“那可怎麼辦呢!”勁松是真急了。
“你就那麼急着想跟我在一起?”阿九勾唇一笑。
勁松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怎麼?不信?”
阿九低聲道:“你想見我,還不容易,就在這土地廟,我自有法子出來。”
勁松一聽,喜出望外:“那就約好了,每天下午放學後在這裡見呗!”
阿九瞪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誰有空跟你天天見呢!想個什麼法子,在學堂裡對暗号吧 。”
勁松也知道,天天出來相見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撓了撓頭:“我是天天有空的,也方便 。要不,哪天你方便見我了,就在自己的座位上,将你那本《三俠五義》放在書本的最上面,我就明白你有空了,就直接來土地廟找你,成不?”
阿九嗯了一聲,正要說話,就聽翠花在外面叫道:“八郎,你也來撿拾地皮菜麼?”
接着就是八郎的聲音:“我随便出來轉轉,翠花,阿九呢?”
阿九與勁松對視一眼,接着,阿九站起身就将勁松推到了土地老爺的塑像背後,理了理衣服和鬓發,就走了出來。
八郎見到妹妹,立刻問:“阿九,你不是撿拾地皮菜去了嗎?怎麼跑到土地廟裡去了。”
“我肚子突然痛得厲害,想跑到土地廟裡去坐一會。”阿九随口編了個理由。
八郎有些不信,大步就往土地廟裡走。
“八哥,你什麼意思啊!”阿九委委屈屈地叫道。
八郎說:“妹子,哥哥也有些不舒服,想去土地廟裡歇息會,不可以麼?”
阿九立刻紅了眼眶,跺了跺腳,帶着哭腔道:“哥哥,你欺負我!”
“我怎麼就欺負你了?”
“反正,你進去就是不信我,就是欺負我!”阿九不管不顧地撒嬌起來。
八郎看見妹妹要哭的樣子,心裡登時軟了,歎了口氣:“好吧,阿九,哥知道你是歇息去的,不早了,你跟哥回家吧!”
阿九這才點了點頭,對翠花道:“咱們回吧!”
現在,雪兒說她是私會男人!
她怎麼會知道這事的呢?翠花是絕對不會說的,勁松自己當然也不會說。那這事,多半就是雪兒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瞎猜的。
于是,阿九就淡淡地道:“什麼私會男人?你可真會胡說八道!”
雪兒哼了一聲:“敢做不敢當,你真是孬種!”
阿九一聽此言,勃然大怒,她厲聲道:“雪兒,你罵誰呢?”
雪兒一腔邪火正沒處撒,就把眉毛一豎:“罵的就是你!怎了?”
阿九又豈是能夠乖乖受氣的主,她揚起手掌,就要打雪兒耳光。
雨兒見狀,急忙一把抱住阿九,嘴裡不停地說:“阿九阿九,你别生氣,我姐姐罵的都算我的,都算我的!我跟你道歉,我代我姐姐向你道歉!”
說完,雨兒狠狠瞪了姐姐一眼。
從妹妹的眼神中,雪兒看到了責備 。
她當下也反應了過來,這個學堂,畢竟是阿九家裡開的,她要是和阿九打了起來,那這學她肯定也上不成了。
于是她哼了一聲,轉身回學堂。
雨兒又陪着笑臉,說了很多抱歉的話語,玉蘭也在一邊勸道:“算了算了,都是打小在一起長大的姐妹!”阿九哼了一聲,也就見好就收了。
回過氣來,阿九不想在杏樹底下呆了,就在院子裡随處漫步。
想着雪兒的話,心裡依然很不舒服,從小到大,從來沒有人這樣對過她。
不知不覺,她就來到學堂的山牆邊。
突然,她看見周寶玉和嫦娥兩個人,在山牆的陰影地有說有笑。
周寶玉不停地說着什麼,而嫦娥,則是一臉崇拜的表情,還不時地發出清脆的笑聲。
阿九心裡,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按說,兩人身為同窗,光明正大交談,本身沒有什麼。可是,嫦娥臉上的神色,已經她看着周寶玉的眼神,卻讓阿九的一顆心,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