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大早,整個學堂的學子們都聚在學堂的大門口,議論紛紛。
王秀成站在院子裡,看着這情形,心知有異。他就對身邊的八郎說:“你去看看怎麼回事,回頭到我房裡告訴我。”
八郎前去看了告示,然後進了父親的房裡。
“爹,是何勁松的爹,桃園村的何大夫,明日起在家中舉行義診。”
“義診?”
八郎說:“是的,聽說何大夫在金陵城裡治好過許多達官貴人,醫術非常高明,他肯為咱們這幾個村子裡的人義診,可是一件大好事。聽說他還會免費送藥呢,這下,咱們村那些看不起病的窮人,可都有福了。”
王秀才聽了,不由得微微點頭:“醫者仁心,這何大夫倒是好人品。”
想起女兒阿九與勁松之間的暧昧情愫,王秀成有些惋惜,勁松這後生他是絕對看得上的,勁松的父親看樣子也不錯。不過,家有繼母,終究無法讓他放心将女兒嫁給何家。
八郎道:“爹,娘的心口疼,是老毛病了,要不要——”
“不必了,咱們家又不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藥,就不去跟人搶份兒了。”王秀成揮了揮手,讓兒子出去。
這時候,勁松早就被一群學子圍住了。
大壯就問:“勁松,你爹真的要義診麼?”
勁松點了點頭。
“正好,我爹的腰近來疼得厲害,我晚上回家就帶我爹去你家。”
“大壯,你沒看仔細,我爹看人,是一天看一個村子,一共看五天,也就是附近和五個村子的人,明天才開始呢!”
大壯這才注意到,告示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的是各村莊鄰看病的順序,他們桃園村排在第一天,也就是明天。
其餘學子們也都很是高興,紛紛要回家告知親友。
到了第二天早上,何家門前,就已經人滿為患了。
第三天,輪到烏山村了,何家大門前依然排起了長隊。
何大夫坐在自己家的客廳裡,為烏山村那些生病的村民們把脈。等把最後一個病人送走,已經是半夜時分了。
曹氏見人都走了,急忙帶着當歸将一碗雞絲面,幾碟小菜端了進來:“老爺,你好半天沒吃東西了,趕緊先吃些墊墊肚子,茯苓正在廚房裡給你熬參湯呢。”
何大夫苦笑道:“我是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人上門求診。”
“老爺的醫術,在金陵城都是一絕,豈是那些鄉野大夫能比的,依我看,到了明兒,上門的人會更多的。”曹氏答道。
“嗯,我也問了烏山村裡好幾個人,都說王秀成一家平日裡與人為善,沒有什麼不好的口碑。”
“是嗎?那可就太好了。”曹氏一臉的欣慰:“既然如此,那這就是一門好親啊,老爺,咱們可得趕緊的,把這樁親事給定下來。”
“不是說她上面還有兩個哥哥嗎,哥哥不定,妹妹也沒法定啊!”何大夫拿起筷子,邊吃,面條邊回答妻子。
“哎呦老爺,這麼好的姑娘,您也不怕人家把她搶走了,不舉行定親儀式,難道不可以口頭定下來麼!”曹氏嗔道。
何大夫剛要說話,就聽院門外傳來敲門聲。
曹氏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麼晚了,不會是還有人要看病吧?茯苓,你去看看。”
茯苓就跑了出去,随即領進來兩個人。
何大夫看了那兩人一眼,隻見一個是頭發花白,老态龍鐘的老婦。一個是四十多歲。面黃肌瘦,無精打采的中年男子。
男子進門的時候,老太太嘴裡還叫着:“兒啊,你慢些,小心門檻。”
當歸道:“老爺,他們說是烏山村來求診的。”
何大夫點了點頭,和顔悅色地道:“兩位,是誰身子抱恙?”
那老婦道:“何大夫,是我兒子!”
何大夫認真看了那漢子一眼,隻見他目光呆滞無神,顯然是腦袋出了問題。當下就問:“不知令郎到底哪裡不舒服?”
那老婦歎了口氣:“哎!此事說來話長,我兒子的這個病,二十多年前就有了。”
說完,她就推自己兒子上前:“兒啊,你去,讓大夫給你把個脈吧。”
漢子聽了母親的話,就來到何大夫面前坐在,在何大夫的示意下,伸出手腕。
何大夫将手指搭上了漢子的手腕,微微閉眼,過了好一會,他才開口問答:“大娘,令郎二十多年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重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