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夫道:“謝姑娘與你小舅舅是一見鐘情,兩人私下來往,暗通款曲一兩年功夫,是真正的兩情相悅。”
聽到這裡,勁松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阿九。
阿九與自己,也是兩情相悅,暗通款曲的。
何大夫又道:“你外公外婆知道這件事以後,也深知周家不會答應這門婚事,就讓你小舅舅問問謝姑娘,能不能自己去跟她表姐說,讓她表姐同意這門婚事。”
勁松點頭道:“沒錯,是要跟謝姑娘說好了,有了把握,才好上門提親。”
何大夫嘿嘿冷笑道:“誰知到了關鍵時刻,那位謝姑娘卻變了卦。”
“啊?怎麼就突然變卦了?”
“當今聖上微服到金陵南巡,邂逅了謝姑娘,驚豔于她的美貌和才華,便冒充自己的皇弟瑞親王,到周府居住,才不過十天半月功夫——就把那位謝姑娘,給俘獲了。”
勁松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爹,這樣說來,是謝姑娘——她變了心,移情别戀了?”
何大夫深深歎了口氣:“你小舅舅不信,以為是周家逼迫,就去找她,問個究竟。具體怎麼談的,我們不得而知,隻知道你小舅舅已經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謝姑娘自己貪慕榮華富貴嗎,說你小舅舅一介草民,什麼也給不了她,她堅定地選擇了入宮為妃。”
勁松聽了,久久不語。
小舅舅清俊的面容浮現在眼前,他也深深歎了口氣。
“松兒,女子家大多水性楊花,尤其是貌美的女子,越是貌美,越是會騙人——你看看你小舅舅的遭遇,就會明白,男子家,還是不要将女色一事看得太重了。”
勁松一聽,不由得看了爹一眼。
爹這是話裡有話呢!他還是對阿九有偏見,以為阿九不是良配!
嘿嘿,可笑,分明是他自己迷戀上曹氏的美色,置自己的親生兒子與不顧,現在倒教訓其他來了。
“松兒!爹聽說,周家的寶玉,近來天天往王家跑,你可知曉此事?”何大夫索性直接提起了這事。
勁松的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這幾日的心結正是緣于此。
見兒子的神色變了,何大夫又道:“那周寶玉,生得的确是英俊絕倫,女孩兒家見了,估計沒有不心動的吧?”
“爹,阿九不是那等輕浮的女子,被周寶玉迷得神魂颠倒的姑娘不計其數,阿九都知道,所以,她不會上周寶玉的當的。”見爹這樣懷疑阿九,勁松心裡非常的不舒服,他忙不疊地維護起阿九來。
“可是,周寶玉不光生得絕色,他還有如此顯赫的家世。他爺爺是閣老,父親和兩個叔叔都在朝中做官,他嫡親的表姨媽是貴妃娘娘,而且,這表姨媽還是在他們家長大的,肚子裡懷着的,還可能是當朝太子,未來聖上,這樣的人家,哪個姑娘不心動?”
爹的話,一句接着一句,句句都像重錘,敲擊着勁松的心弦。
“勁松啊,自古權勢這一關,讓多少人都下跪委身了?你小舅舅何嘗不是個貌美才子,謝貴妃當年對他何嘗不是情深一片。可是,到了潑天的富貴面前,真情二字,又算得了什麼?”
勁松的臉色,慢慢的陰了下來,他不信,阿九會那麼勢利。
何大夫長歎了一聲。
自從他從病人那裡得知了阿九母親少女時期的種種“劣迹”之後,就下定決心,不想結這門親事了。
自己統共三個兒子,老大老二已經被自己趕出家門,自己也不想指望他們了。
勁松就等于是自己的獨苗苗,定是要用心栽培的。
這男子家,若是把過多的心思用在女人身上,那這一輩子,可就别想有多大出息了。
他的勁松文武雙全,聰明果敢,他一心指望勁松将來光宗耀祖呢!怎能被一個家風有問題的姑娘給勾引壞了?
“爹,阿九不是那樣的人,我信她不是。無論是男子的樣貌還是男子家的權勢富貴,都不足以讓阿九動心。唯一能令阿九動心的,就是真情。”勁松想了想,對他爹說。
“傻兒子,你對她是有真情,可是,有真情的不止你一個人啊,那周寶玉萬一對她也是真情呢?她會不會動心?”
勁松哼了一聲:“周寶玉那樣的人,能有什麼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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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夫深深看了兒子一樣:“是男子,都有真情!也許,周寶玉的真情,就給了阿九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