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若禾不敢置信她聽到了什麼。
他讓她現在滾?
這樣冷的天,她受這樣重的傷,她現在出去,會死的啊!
而且竟還說讓她此生不要再去相見的話。
可他們都分明已經辦好了婚事的啊。
為什麼還會落得這樣的地步。
“你不能這樣對我!陸舟,你不可以這樣對我!”
雲若禾不甘心地叫着他,因為情緒過于激動,包紮好的傷口又重新開始沁血。
可饒是雲若禾怎麼說,怎麼叫喚,陸舟從始至終都沒有再回過頭。
陸舟走了之後,他讓人直接将雲家一行人趕出了南莊,他不顧雲若禾現在身體虛弱,不管雲若禾他們怎麼哭,怎麼求,都沒有用。
雲家人最後還是被丢了出去,雲若禾在這冰天雪地之中,強撐着一口氣回了家,差點就喪了命。
這裡發生的事情,陸家人也已經都要知道了。
陸舟去接了個親把人都接沒了,遲遲不歸,饒是繞城一周,也都早該結束了。
後來才聽說是新娘子被人刺殺了。
陸夫人是又驚又喜,心道真是老天爺開了眼,他都看不下去了,讓人來收了這個女人。
兒子那将要過門的媳婦出了事,但陸夫人卻暢快得不行。
她趕來了這處,卻不想陸舟失魂落魄,他就坐在房間的地上,地上是散亂的酒壺,他就像是死了娘子的鳏夫。
陸夫人心下一緊,不想陸舟竟對雲若禾如此情根深種,她又想,難道是雲若禾沒有挺過去不成?
就在她思緒萬千之際,有下人過來将方才的事情同她禀告清楚。
陸夫人這才知道,雲若禾遇刺是真,可陸舟竟在人重傷之際,将他們一家人趕出了門。
那他現在這幅樣子又是作何?
他借酒在消哪門子愁?
她走到了他的面前蹲下,一身的酒氣,讓人忍不住蹙眉。
他長這麼大,何曾這般落寞過?
她奪過他手上的酒壺,拍了拍他的臉,想叫他清醒一些。
陸舟迷迷蒙蒙睜開了眼,看到眼前的人是他的母親。
他閉了眼,移開了頭去。
陸夫人見他還有意識,又拍了兩下,問他道:“陸舟,今個兒這是怎麼了?是出了什麼事?怎就會鬧成了這幅樣子呢!”
陸舟聽到了她的話,好不容易又重新睜開了眼,他聽到了陸夫人的話,竟又流出了眼淚。
“沒有了,再也沒有了。”
親手殺了她,親手趕走了她。
他以後什麼都不會有了。
聽到了陸舟這樣的話,陸夫人眉頭一蹙,意識到了事情可能比她想得還要嚴重一些。
不可一世的陸舟,什麼時候這樣過啊。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道:“怎麼了這是?!你同母親說說究竟是怎麼了。”
陸舟想起那件事情,心裡頭就難受,恨不得拿刀捅兩下自己才舒服。
他哭得厲害。
他說,“母親,救了我的人,不是雲若禾,是明悅。”
陸夫人聽到這話,瞬間愣住。
她的思緒被拉回了從前,她知道陸舟幾年前受過一回傷,就是的那次傷,差點奪走了他的命。
她也和陸舟以為的一樣,她一直以為是雲若禾救下了他。
但,他現在說,是明悅。
“可是,明悅不是死了嗎......”
她好像突然明白他為什麼這樣傷心了。
她知道陸舟對雲若禾這樣,一定是有當初她救了他的緣故,她能明白這個,可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陸舟會對那個救了他的人這樣耿耿于懷。
便是天大的恩情,陸舟也犯不着這樣啊。
“是啊,她已經死了。”陸舟聽到陸夫人的話,眼底一片灰敗。
即便是不喜歡雲若禾,但在這一刻陸夫人也有點看不明白陸舟了,雲若禾不是那人,可她跟了他四年,他竟也能讓她說滾就滾。
她也确實問出來了這話。
“她騙了我整整四年,我隻是讓她滾,她該千恩萬謝了。”
不然呢,還想他怎麼樣啊。
陸夫人想了想,也确實是這麼個道理。
可她看着他,還在試圖勸慰,“可就算是明悅......不過也是個死人罷了啊。”
所以就算是她,又還能怎麼樣啊。
陸夫人不會不知道,當初明家人出事,和陸舟一定脫不開關系,這樣算起來,還是他親手害死了她啊。
顯然陸夫人想的,陸舟也想到了。
又是一陣頭痛欲裂。
他拂開了陸夫人攔着他的手,拿起了酒壺,猛地灌了一口。
陸夫人看着他這幅樣子,也知再勸不動,她閉上了嘴,從外頭喚了人來,将他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