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是怎麼到這的?”她問。
許祎的表情也是很一言難盡,“喪鐘響後,我們覺得這件事太過蹊跷,本想回國君寝殿查看,誰知差點穿成篩子……”
北域王室的争奪戰一向簡單粗暴,管他明裡暗裡有什麼罪名,隻要能把人搞死就好。
這些年來,王室的皇子公主們有的被人下毒害死,有的被推進湖裡溺死,還有的下雨天腳滑磕到頭撞死的,總之死法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有個共同點,那就是死得非常利落。
所以這一次習喻的哥哥姐姐想搞死弟弟的方法也非常簡單,無非是他們經過的路上埋伏了一堆殺手,一聲令下,萬劍齊發。
要不是影一在旁及時撐了結界,他們早被紮成刺猬了。
後來他們見普通的物理攻擊不起作用,便布起了陣,将影一困在一處,又将許祎和習喻兩人送來了這裡。
許祎道:“他們所布的陣應是仙門所出。”
李星然驚訝道:“又是仙門?”
這些日子以來,出事的總是仙門,前一個國師是青玄門大弟子,這個國師不知是什麼來頭,初見甚是端莊正派,第二次見的雖不知是不是本人,态度卻是極其嚣張,二者反差實在是太大了。況且蘇辭害人是為了雲兒,這位國師害人又是為了什麼,難不成也有個愛慕之人需要換皮?
這……她不記得哪本有過這個設定啊!
李星然将最近發生的事都理了理,曲珩息複活,為拿骨灰來到塔中,打傷南無尋并且封印他的功體,接着引他們入陣,卻沒料到,被封印的南無尋依舊很能打。
若真是仲月布的局,那倒是很多東西都能解釋得通,各取所需嘛,而朝雲聖在這中間大概是起了連接人的作用。
無骨灰的定水珠對曲珩息來說并沒有用處,現下仲月已被斬成兩截,而習喻那些兄弟姐妹還在互相争鬥,定水珠顯然不在他們手中,那麼又會在誰的手中?
習喻道:“絕不能讓我那些哥哥姐姐先找到。”
這一點李星然深表贊同。隻是無論後續想做什麼,眼下都應先解決一個問題,怎麼破這個幻陣。
她注意到南無尋一直沒說話,像是在思考什麼,便問道有什麼辦法能出去。
南無尋指着一處道:“那有個冰洞,進去看看。”
其餘三人順着他指的方向,果然見到了一個冰洞,這個洞隐在一棵雪松後,洞口處挂着一排冰晶,與這白茫茫的世界融為一體,并不容易被發現。
一進洞,李星然就被凍得直哆嗦,洞裡溫度比室外要低了好幾度。
許祎一邊牽着李星然,念了口訣,讓李星然感覺暖和一點,另一隻手托了個掌心焰,好讓他們看清洞中景象。
這洞中皆被冰雪覆蓋,安靜異常,除了他們的腳步聲,聽不到一點其他聲音。越往裡走,溫度越低,就算是被術法籠罩,李星然還是覺得有股寒氣直錐骨頭。在這樣的洞裡待久了,絕對要得老寒腿。
而習喻更不用說了,沒有術法保護,眉毛上結了層霜,要不是顧及面子,估計早就蹲下抱軀取暖了,還是南無尋看不下去,扔給他一件鬥篷,這才撐着走了下去。
四人一路走,忽地見到一扇冰門,這次南無尋沒握劍,光靠劍自己飛就把門給震開了。
門内沒沖出什麼妖怪,也沒有任何暗器機關,隻見裡面橫着數十塊大冰塊。
許祎仔細瞧了瞧,道:“這裡面好像冰着人。”
他們走近一看,裡面果然冰着人或者可以說是人的骨頭。就像是實驗室的标本一般,一列列排放整齊,供人觀賞。
而最前面的一塊,裡面冰着的軀體分明是國師的樣子。
李星然轉向南無尋道:“難道我們所見的國師一直是假的,真的國師就在這冰中?”
“也許是吧。”南無尋從她的錦囊裡掏出一張靈符,一把火就将冰塊給融了,放出了仲月。
李星然探了探脈搏,是活的。然而卻見南無尋眉頭越皺越深,便問道:“有什麼問題嗎?”
言畢,李星然自己也意識到了,自從來了這層幻境後,一切似乎過于順利了。
習喻不管國師是真是假,他隻知道再不出去就要凍成冰棍了,跺着腳問:“我們應該怎麼出去?”
南無尋淡淡道:“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聽到這個回答,習喻覺得自己被甩了,合着忙活半天,還要等别人來救?
誰知話音剛落,一道身影提劍破冰趕來。
影一半跪道:“屬下來遲,請尊上恕罪!”
與此同時,另一重幻境中,朝雲聖抱着胳膊緩緩從洞口走來,語氣中似乎帶着點幸災樂禍,“哎呀呀!怎麼搞成這樣!”
圓形空地中鮮血四濺,兩截身子散落在地上。
聽到聲音,帶着頭的那截身子動了動手指頭,微微扭了個頭,“少廢話,快幫我把身體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