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臉虛弱的李星然:“嗯嗯。”
南無尋不放心她,将魔界要處理的公文都搬到了她房間。
看見堆成山的公文,李星然不禁疑惑:“魔界也有這麼多文件要處理嗎?”
南無尋從桌岸上擡起頭,笑道:“在你心裡,魔界到底是有多小?”
李星然知道肯定不小,但她對到底有多大也沒什麼概念,想來有五個洲,那肯定不小。
于是李星然就在思考魔界有多大,和這麼多公文,要處理到什麼時候這個兩個問題間,伴着一盞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
深夜,南無尋在一堆公文中,認真地思考如何将他那位“好父親”挫骨揚灰。
這幾天送來的公文裡幾乎都是關于那位複生的前魔尊的。
那些叛黨原本隻敢暗戳戳搞點小動作,如今仗着曲珩息,便開始光明正大搞事情了。
前幾日,叛黨在街上搞遊行演講,大肆宣傳“振新魔族,攻占人間”的思想,有些熱血青年居然直接被洗腦跟着走了。
魔界從上層往下層頒下層層禁令,又殺了幾個魔殺雞儆猴,才把這不正之風給禁住,但依然少不了幾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偷偷加入。
待他放下最後一本公文,夜已過四更。原本他已不打算睡覺,但聽着床上輕微的呼吸聲,不知怎麼的,竟睡着了。
這一晚上,南無尋一共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
他夢見李星然跟他告别。
轟隆隆——
雷聲大作,烏雲布滿天際,好似下一秒就會降下一場大雨。
李星然坐在一輛馬車上,對他揮手,“南無尋,我家裡人來接我了,我要回家了。你好好保重,再見!”
車轱辘開始動起來,揚起一片塵土,南無尋甚至還沒來得及追,車已消失在道路盡頭,而他耳邊還回蕩着李星然與家人的歡鬧聲。
南無尋一下子被驚醒。桌上那盞燈,搖曳着燭光,隻剩下一小截,即将被燃盡。
他環顧四周,還好,什麼都沒變,他還在客棧中,而李星然也還在這裡。
他悄悄來到她的床頭,看着尚在熟睡的她,探了探額頭,溫度已經降了下來。
李星然的睡姿其實不差,往常總是以端端正正平躺的睡姿醒來。
今晚也許是熱了,她有半個身子露在外面,衣領微微散開,露出了一條隐秘的線條。
南無尋隻看了一眼,便移開了目光,拉過被子幫她蓋好。
李星然大概是感覺到什麼,哼哼唧唧一陣,一個翻身,正對着他,衣領更開了點。南無尋用手指拈着被子,将之拉上了拉。
接着南無尋便做了第二個夢。
月光皎皎,映照着一潭平靜無波的池水,水中倒映着一輪圓月以及一個人影。
那個人背着他,正在水中嬉戲,她未挽發髻,随意散在腰間,從上至下,勾勒出一條美麗而隐秘的弧線。
忽地,那女子轉過身朝他遊來。
那面容赫然是李星然的樣子。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李星然,眼波流轉,媚态盡現,眉心那點紅痣卻又隐隐帶着不容侵犯的神聖。
遊近了,她站直身體。
南無尋喉結一滾,屏住了呼吸。
她隻穿了一件薄紗衣,一浸水,已将近透明,包裹着雪白的肌膚,在月光下發着光。
若在現實,南無尋應該回避的,可在夢中他也不知怎麼回事,愣愣地看着,目光下移,直至看到胸前的起伏。
她似是一點都不在意,溫柔地笑着,向南無尋伸出了手……
南無尋再一次被驚醒,并且猛地站起身。
他的額頭上滲出一層薄汗。
他的眼裡有驚恐,有疑問,有迷茫,即便是早些年初發育的時候,他也沒做過這種荒唐的夢。
他扪心自問,自己就算不是個君子,也該算是個坦蕩的人,如今怎麼能産生如此龌龊想法……還是對着一個生着重病的姑娘。
他看向床上,李星然依然安穩睡着,不知做了什麼夢,嘴角向上咧着,這般天真無邪的樣子,南無尋更覺得自己禽獸不如。
不應該……至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
李星然又踢了一腳被子。
南無尋咬咬牙,施了個法術,将被子牢牢蓋在她身上,一個轉身消失在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