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然站在原地想了想,也就明白了,那天她壓根就沒想過南無尋會做飯,話裡話外都是要感謝别人,南無尋拉不下臉,自然就不好意思再說是自己做的。
等明天見到南無尋,再道謝吧。李星然在心裡默默把這件事加上。
不同于許祎所處之地的狂風暴雨,這北域都城經過了那晚妖邪過境,如今新皇登基,倒是一點沒受影響,百姓安居樂業,就連天氣都好得不得了,日日都是大晴天。
這日下午,李星然正準備約覽聲出門逛街,卻不想剛到門口就見到了進門的南無尋。
她喜不自禁,喜上眉梢,又想到人得矜持點,于是清咳了聲,正了正神色,道:“你怎麼今天就回來了?”
南無尋揚了揚眉毛,“哦?你不歡迎?”
李星然在心裡說,歡迎,我怎麼不歡迎!
面上卻十分鎮定,她道:“聽覽聲說,你要明天才回來。”
南無尋笑道:“沒辦法,某人很想我,想得茶不思飯不想,人都瘦了好幾圈。”
謠言!絕對是謠言!
李星然依舊很沉得住氣:“啊?難怪我看覽聲這幾天胃口不好,原來是因為想念你啊。”
南無尋沒忍心戳穿她,兀自朝前走了。
他這趟回魔界一來的确是有事處理,二來他做了那樣的夢實在無顔面對李星然,不過這幾天埋在數不盡的公文裡,他想通了。
夢之所以成為夢,就是因為夢都是假的,人的行為在夢裡總是會産生偏差,這是非常正常的。
所以一個荒唐的夢能說明什麼?
什麼都說明不了。
至于為什麼會做這種夢?
那一定是因為生了心魔!
怎麼生的暫且不論,關鍵是如何克服?逃是沒有用的,想要克服就一定要面對,所以現在他就來勇敢面對了。
李星然見南無尋回房,便也急忙跟了上去,逛街什麼的明日再約。
結果一進門就傻眼了,這比那天晚上的公文還要再多個兩倍,光是桌上就堆了五六摞了,地上的更像小山一樣堆滿了桌子兩邊。
“你這……”
南無尋解釋道:“最近魔界不太平,上報的确實有點多了。”
魔界五洲雖有領主管轄,上設三君,三君可處理大部分事,但有些事還是得魔尊親自過目,比如說前魔尊一事他們就萬萬不敢代勞。
南無尋看着她道:“你若是有事,就先說吧。”
李星然擺擺手,“你還是先處理吧,正事要緊。”
雖是這麼說,李星然卻也沒離開房間,在另一張桌前坐下,也找了紙和筆,自顧自玩樂了。
她本想練練字,可用毛筆寫了幾個字後,就放棄了,她的字不能說差,也絕不能說好,能看清寫得是什麼字,就是筆鋒轉折生硬,各個筆畫分開看都是好的,組合在一起就怪了,有的橫太長,有的豎太短,用當年教過她的書法老師的話來說是不協調,沒有靈氣。
罷了,練字不行,那就換一樣,她幹脆盯起了南無尋。
窗外陽光打在他身上,使得原本張揚豔麗充滿攻擊性的臉龐柔和不少。
李星然知道他在武道上很厲害,卻沒想到處理起公文來也挺像那麼一回事,不過不像書生,像那種王孫貴族。
她有了個主意,既然寫字不行,畫畫總行了吧,想當年她的父母也給她報過畫畫班,學的就是水墨畫。
當時老師還誇她有天賦哩。
說幹就幹,李星然卷起袖子,重新沾了墨,就以南無尋為藍本。
她花了好一會畫完一張,畫上的人如谪仙,自覺十分滿意,也不想再畫第二張了,趴在桌上盯着人家,結果盯着盯着就睡着了。
等她醒來時,已日落西山,桌前的南無尋也不見身影。
李星然迷迷糊糊的,想着南無尋怎麼沒喊她,忽然她的耳邊傳來一聲輕笑,“你字寫得不怎麼樣,畫畫倒是不錯。”
扭頭一看,隻見南無尋坐在她的身旁,正捏着她剛畫完的曠世名作欣賞。
他彎了彎眼睛,道:“你這畫得是我?”
李星然一下子清醒了。
她搶過畫,别扭道:“不是,隻是跟你長得比較像。”
南無尋笑了笑,又拿起了另一張,明知故問道:“那你這寫得是我的名字?”
李星然無聊練字寫得便是南無尋的名字,怎麼說好呢,寫他人名字本來是沒什麼的,可再加上畫了人家的像,如今被正主發現,解釋不清!
她頓感臉上如火燒!
李星然還想要挽回一下,便拿出了另一張,道:“不是的,其實我想寫自己名字,但我名字有些難寫,所以拿你名字練練手。”
南無尋一見她拿出的那紙,便笑出了聲來。
“李星然,我還是第一次見人把自己名字寫成這樣的。”
她寫自己的名字比寫南無尋的名字還要不好看,要說寫南無尋這三字還能看出點練過的樣子,寫自己名字是完全看不出,活像剛學會寫字的小孩,不像寫字,倒像畫字。
李星然被打擊得沒了自信心,頓時更窘了,收起紙張,連帶着頭也低了下去。
這時,南無尋突然在桌上鋪好紙硯,将筆遞給李星然,并握着她的手在紙上一筆一劃寫下“李星然”三個字
他認真道:“應該這樣寫。”
李星然感覺自己的心好像撲通撲通跳了起來,并且越跳越快,大有要跳出來的趨勢。
對不起,許祎,我被美色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