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軸上标記的陣法少說有一兩百個,這一點似乎證實了她之前的推測,是為了試驗,隻是這幕後之人如此大費周章,目的到底是為何?
這背後有太多謎團不得解,往這個陣方向研究似乎沒有錯。風起仙君所寫的卷軸詳細,是不可多得的參考資料,隻是君子不奪人所好,況且這是人家不知花費多久熬出來的心血,就算人家願意相送,李星然斷然不能說要,那麼隻好問是否能謄抄一份了,但她又沒那個本事自己抄……
李星然将目光移向南無尋,無聲地訴說兩個字——幫我。
南無尋眼神中帶着戲谑,也在表達兩個字——求我。
李星然眨了眨眼睛:拜托拜托。
南無尋揚眉:誠意不夠。
李星然立刻轉為瞪:你還想怎麼樣?!
南無尋勾起嘴角,笑得十分無畏:不想怎麼樣。
這兩人之間交流就算無聲也非常順暢,但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就會讓外人有些尴尬了,風起幹咳一聲,“兩位感情真不錯啊!”
李星然頓時感到臉上發燙,連忙切斷與南無尋的交流。
南無尋倒是神态自若,一點都沒感受到尴尬。
風起左右看看兩人,忽地一下笑出聲,道:“抱歉抱歉,隻是貧道有一個疑問,二位究竟是怎麼走到一起的?若是冒犯,還望見諒。”
李星然:“這嘛……”
怎麼回事!
怎麼有種談戀愛被長輩發現的錯覺!
雖說李星然曾經有個寫小說的夢想,但編故事能力顯然沒有南無尋強,所以她決定将問題抛給南無尋,卻見他眉眼帶笑地望着自己,好像在說“若是你能說出一個能讓我滿意的答案,我就幫你”。
李星然眼皮子一跳,硬着頭皮道:“……我倆一見鐘情。”
聽到這個答案,在場所有人都有些沉默,似在思考着什麼,隻有覽聲瘋狂拱影一的肩膀,張着嘴巴無聲道:我就說吧!我就說吧!尊上肯定是一見鐘情!
李星然擡頭看向南無尋,隻見南無尋輕笑了聲,面向風起道:“上次我無意那出那個陣,卻苦于沒有解法。雖已将那地列為禁地,卻還是害得幾名闖入的孩童丢掉性命,是我之過。說起來此番來人間其中一事也是為尋求破解之法,仙君這份大有益處,不知可否謄抄一份?”
風起大方道:“魔尊既這樣說,豈有拒絕之理,不過一封卷軸罷了,自然可以。”
南無尋道了謝,當即吩咐覽聲與影一去謄抄。
聽到“覽聲”這個名字,風起似是一愣,随後仔細打量起了覽聲。
“覽聲,你是覽聲?”
覽聲正提着一支筆,對上風起似有些面對長輩的無措,羞澀地點了點頭。
風起笑道:“沒想到你都長這麼大了,上次見你還隻有這麼點大。”他比了比腰間的位置,繼續道,“檀兄和悅之可好?”
覽聲難得乖巧,道:“兄長和嫂嫂都好。”
風起像是松了一口氣,道:“都好便好。”
李星然聽着感覺不對,這是問候情敵的态度?
難道不應該橫眉豎眼一番,然後說出那句台詞——你回去告訴檀止,搶我妻子,我定要他付出代價。
李星然不理解現在的和顔悅色是怎麼回事,唯一能确定的是劇情又變了!
待到日落之時,覽聲與影一已全部謄抄完畢,南無尋本想再邀風起一起吃個晚飯,但風起說,今日已得到諸位諸多招待,後續還要趕路,便不久留了。
一行人送他到門口,待他離去,李星然才猛地想起,剛才忘了問風起還有沒有興趣收她為徒,在這個世界裡,她實在是太弱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更不用說保護别人了,早知那時就不應該拒絕。
她心中懊悔不已,南無尋見狀,道:“你若隻想學幾招防身本事,我也可教你。”
“當真?”李星然欣喜望向他。
南無尋輕挑了下眉道:“當真。”
看他如此表情,李星然突然有些後悔,也許自己就不該找他幫忙。
風起的身影已消失在林中,衆人皆回了酒肆,隻有覽聲還望着風起走的方向,忽然歎了口氣。
李星然忙問:“怎麼了?”
覽聲搖了搖頭,唏噓道:“沒想到才過七年,他就變成了這樣,連頭發都全白了。”
南無尋也道:“流光易逝,世間豈有不變之事?”
随即影一也歎了口氣。
李星然:“???”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一個個都很了解的樣子?
南無尋道:“問覽聲。”
李星然又将目光移到覽聲身上,覽聲道:“我哥與他是至交好友,常去雲歸山找他下棋,也帶我去過幾次,那時的風起仙君立于仙道之巅,可謂俊逸潇灑非常,絕不是如今這幅樣子,且那時他也不是孤身一人,還收有兩個徒弟。”
說到此,覽聲頓了頓,“隻可惜兩個都沒有什麼好下場,大徒弟不知為何盜用了那誅仙陣,被逐出了仙門,後來又有傳聞說,此人回了家後就發了瘋,殺盡了家族人,後逃竄,至今生死不明,而小徒弟無故失蹤,也是下落不明……”
李星然聽得入神,想來徒弟之事便是他變化的主要原因,若是陣真與他的徒弟有關,也難怪他會說算是私心一事了。
她有預感,這兩名弟子跟陣法牽扯不會少,于是問道:“這兩名徒弟叫什麼名字?”
覽聲答道:“大徒弟孟子筠,小徒弟覃暄。”
“确定叫覃暄?!”李星然猛地瞪大了眼睛。
覃暄!
她記得這個名字!
走的是師徒戀路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