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開挽着南無尋的手,踱到蕭悅之身邊,“蕭姐姐,你還好嗎?要不要回去休息會?”
蕭悅之搖頭:“我沒事。”
李星然輕聲問:“是不是蔔算結果不好?”
雖然這個問題不太禮貌,她還是問了出來。
蕭悅之從須臾之間出來後就一直在算卦,梅花易數六爻六壬奇門遁甲沒日沒夜,不知在算什麼?
蕭悅之對她笑了笑:“其實我什麼都沒算出來,隻是此地給我感覺不對,恐怕會發生意外。”
說着她的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一個攤子上。
李星然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并未發現什麼異常。硬要說的話,這街上似乎賣神女像的攤位太多了,書畫、扇子、香囊、手串、平安符等等都是與那位傳說中的神女有關的。
還有一點,同樣是賣與神女有關的東西,攤位之間的熱鬧程度卻完全不同,有些攤子觀者雲集,有些卻門可羅雀。
同樣的批發産品,難道還分眼緣?
李星然轉到冷清的攤子前,随手拿起了一尊木雕。
老闆見有客人來,熱情招呼。
木雕做工精細,沒有質量問題。
她問:“老闆,這尊像多少錢?”
老闆:“五十文。”
價格合理,看來也不是貴的問題。
她仔細瞧了瞧木雕,不知為何,看久了總覺得木雕的樣子很熟悉,像一個她之前見過的人,但到底是誰,她一時想不起來。
轉頭去看一旁的蕭悅之,卻見她臉都白了,她一動不動盯着木像愣神,眼眶都紅了。
李星然一拍腦袋,想起來了,這尊像雕得不是别人正是覃暄。
蕭悅之放下木像,立馬掏出三枚銅錢蔔算,一連擲了六次,李星然雖然看不太懂卦象,但從蕭悅之的表情來看,蔔算結果不會太好。
覃暄失蹤了七年,她的師父在找她,朋友也在找她,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她兇多吉少,但同時,沒找到之前大家都還抱着零星希望。
若這尊像雕得真是覃暄,那麼此地也許會有她的線索。
而兩邊攤位生意差别如此大顯然有問題。
李星然掏出錢付給老闆,笑道:“老闆,您這裡的神女像雕得好精細,我在那邊就想買,可惜那邊人太多擠不進去,幸好在您這買到了。”
聞言老闆歎了口氣:“姑娘是想買那邊的神女像?那你還是去那邊買吧,我這邊與他們不同。”
李星然裝作不解的樣子,問:“有什麼不同?不都是一個神女嗎?”
老闆道:“我這與他們那不是一個神女。”
李星然一怔,還真有兩個神女。
她道:“怎麼說?”
老闆又歎了口氣:“姑娘你是從外地來的吧,有所不知,我們這一年前發生了一場可怕的疫病……”
老闆正要細說時,三四個持刀的人走了過來,二話不說開始動手砸攤子。
一個扯牌子,一個将桌上貨物全掃在地上還踩上幾腳,另一個則抽出刀将攤子劈成兩半,幾人動作娴熟,一看就知道這樣的事平時沒少幹。
老闆眼見着自己的心血被毀,也不管對方還拿着武器,沖上去就要跟他們拼了,可他哪是這夥人的對手,被人輕輕一推就推倒地了。
見狀,李星然趕緊去扶他。
許祎看不下去了,正要阻止,蕭悅之先有了動作。
她甚至不用動武器,三兩下就把人制服了。一手扣着一個,腳下還踩着一個。
“你們為何要砸這位老伯攤子?”
一人不服氣道:“你是哪的人?也敢擋小爺的事!”
“不管你是誰,天下沒有平白砸人攤子的道理。”
蕭悅之手上用了勁,那人立刻疼得嗷嗷叫,卻仍是嘴硬,“你們等着吧,等我們神主來,有你們好看!”
說着他吹了聲口哨,立刻傳來陣陣腳步聲,原本看熱鬧的人群立即散去。
李星然定睛一看。
不是人,而是狼。
伴着漫天霧氣,狼群奔馳而來。
南無尋打了個響指,狼群像是意識到什麼往後退了一步,接着忽然調了方向,往回跑了。
被扣着的三個人傻眼了。
“跑什麼!給我回來……”
任憑他怎麼呼喚,沒有一隻狼回頭。
卻在這時,天驟然暗了,街道兩邊點起燈火。
一人道:“哈哈哈!我們神主來了!識相的……”
他的狠話沒能放完,李星然嫌吵,給這三人一人貼了一張符,禁了他們的言。
不多時,一陣唢呐金鑼吹吹打打傳入耳中,幾人很有默契地退到一邊。
隻見一條長長的隊伍沿街而來,金鑼開路,唢呐護身,後面有十六人擡着一個戲台,幾人穿着奇裝異服正在表演。再後面,有八人擡着一頂紅色小轎,轎子裡擺放着一尊神女像。
待擡轎子的人走近,李星然踮起腳看清了神女像的樣子,不由得一愣。
那尊神像竟是蕡實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