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星然抽空帶了一隻燒雞拜訪新認識的朋友。
“嬸子,近來可好?”
一隻瘦狐狸笑眯眯收下,“太客氣了!”
李星然與她閑聊了幾句,問起了蘇木的近況。
瘦狐狸道:“你說她啊,被男人迷住了,這幾天男人跑了,正傷心呢。”
李星然明知故問:“什麼男人?”
瘦狐狸道:“就前幾天來的那個道士,我早說男人沒有好東西,尤其是道士,那能相信嗎?咱們妖族跟他們本來就是死對頭,這處起來重則被滅門,輕則也要丢半條命……”
李星然對她的話深表贊同,挑眉看向石頭:聽見沒,這是世界真理。
石頭:……
她的小動作自然沒逃過瘦狐狸的眼睛。
“小李啊,你怎麼老是對着這塊石頭笑。”
“哦,他是我男朋友。”李星然随口道,直到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迎面對上嬸子震驚的眼神,她隻好道:“開玩笑的。”
嬸子收回目光:“那就好,我還以為你跟那丫頭一樣,被男人迷得腦子都不正常了。”
李星然尴尬地笑了笑,默默收起石頭。
被收起的石頭嘀咕道:“我是你拜過堂的合法夫君。”
李星然全當沒聽見,拉回正題,“我看那道士好像躺在東邊洞裡,一動不動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正所謂劇情需要人推動,李星然自告奮勇承擔了這個角色,不出所料,蘇木當晚就啟程去了東邊。
天上滾過幾道閃電,雷聲轟隆作響,這幾天陰雨連綿,水汽上升,連泥土都變得黏腳。
李星然早早準備好了荷葉,在洞口蹲着。
蘇木加快了腳步,終于趕在下雨前找到了孟子筠。
二話沒說,她跳到孟子筠身上,扇了兩巴掌。
“醒醒!”
一路奔跑,爪子沾了不少土,這一跳一打,盡數沾在了孟子筠身上,他的衣服本就沾滿血迹破爛不堪倒是無所謂,隻是他的臉幹幹淨淨的,這下可好,兩頰多了數不清的黑印子。
孟子筠隐隐約約聞到青草味,意識未回籠,臉上又挨了一巴掌,他恍恍惚惚睜開眼,還是對上一隻狐狸臉。
蘇木死死壓着他,沒給他保持距離的機會。
“你可算醒了!我還以為你餓死了!”蘇木直白道,那雙狐狸眼充滿了擔心。
連日未進食,孟子筠連将她從自己身上拎下來的力氣都沒有,隻好由她壓着。
“你這人真奇怪,明明傷還沒好,非要說自己傷好了。”蘇木盯着他道,“咦,你怎麼臉色這麼差?”
孟子筠一臉平靜:“你壓到我傷口了。”
“啊!不好意思。”
蘇木急急從他身上跳下來,這一跳又加劇了孟子筠傷勢,幸好他耐疼,沒喊出聲來。
“你怎麼來了?”他問。
“你餓不餓?”蘇木問道。
孟子筠正想回答“不餓”,誰知肚子很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蘇木笑歪了眼,“你肚子叫了。你真奇怪,明明就餓了,還不願意承認。”
饒是孟子筠見過不少世面,這會也被這句話羞紅了臉。
偏偏蘇木毫無察覺,直白道:“你臉怎麼這麼紅?”
孟子筠暗自叫苦:“姑娘,别問了……”
蘇木盯着他,抓了抓頭,像是自言自語:“你這人真奇怪,不過也很有趣,我喜歡和你待在一塊。你餓了吧,我給你做吃的。”
蘇木歡歡喜喜點了火,掏出不知從哪刨來的鍋,将路上采的草、花全丢了進去。
“聽說你們人要吃煮熟的食物。”蘇木一邊攪着鍋一邊順手往裡丢了條魚,“給你抓了條魚補身子。”
嗯……活的,沒刮鱗沒去鰓的魚。
孟子筠看着這一鍋皺了皺眉。
魚在鍋中翻滾,求生欲十分強烈,孟子筠實在不忍,捏起魚尾,将它放生了。
蘇木一愣,瞪着他。
孟子筠被看得不好意思,偏過頭,隻道:“萬物皆有靈。”
蘇木哦了一聲,将那碗花草無魚湯端到孟子筠面前,下巴一擡,十分得意,“吃吧,不客氣。”
孟子筠瞧她一眼,無聲地歎了口氣,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哇!”蘇木眼睛亮晶晶的,“沒想到你真喝得下去,之前我做給他們做,他們都嫌難喝。”
孟子筠誠實道:“味道确實不好,不過你用的都是對身體有好處的藥材,實在沒有拒絕的道理。”
頓了頓,他又道:“我有個妹妹,做飯也不太好吃。”
蘇木:“她在哪?是個什麼樣的人?”
孟子筠目光沉了沉,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