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勒令煦陽松開筆頭,強硬拿出裡面常用的電話卡和内存卡,留了一個不常用的在裡面,方便探測什麼時候有信号。
她兩張卡,有一張是以前媽媽的,用了很多年,還有一張是之前辦的,充夠了話費可以拉網線的卡,這張卡之前也在媽媽那裡,媽媽不在以後就落到了她手裡,家裡人沒怎麼用過。
内存卡取出的瞬間,煦陽就感覺到體内能查閱的東西少了大半,莫名感到空空的。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仇思今把剩下的那張卡安好之後百思不得其解,一部手機為了觀察人類反應而不對身為人類的“同伴”伸出援手,太不可思議了。
或許寒影也有自己的思想,但是他是在一定程度上遵循了遊戲設定程序,而煦陽,完全擁有自己的思維。
最重要的是,仇思今的欲望裡從來就沒有過讓手機變成活的這一條,而且她對手機也是用的時候才拿,平時并不上瘾。
目前來看,異能量可以讓欲望成真或是擅長的東西有所延伸,比如她的身體自愈能力和手工技能。
可這些在煦陽身上通通解釋不通。
既不是欲望的衍生體,手工又似乎太離譜,畢竟當時連紙鶴那麼簡單的東西都隻能折三五個,手機那麼複雜,不可能成活,而且煦陽和她的創造物完全不同,壓根不聽話。
原本因為煦陽幫助仇思今,仇思今已經把這件事上的各種疑點抛到腦後,如今經過慘遭圍攻的事,她不能不對這件事重新提起重視。
之前她還以為煦陽什麼都不懂,不會說謊,也被推翻了。
煦陽知道那句話她聽了會生氣,所以避而不答,選擇隐瞞,
[你不是說我是你創造的嗎?我不是你的手機嗎?你為什麼不信我?]
仇思今:我覺得你不是。
她甚至沒用“現在”這個詞,證明她一直對此保持懷疑。
就算相信,煦陽做出來這種事,害得她差點丢命,誰還敢用它?
不知是不是被仇思今的話傷到了,煦陽屏幕上半天沒有再顯示新的字,最後仇思今打開相冊和備忘錄,用另一支手機把上面留下的地圖和地震城市名單拍了下來,把它扔到車台上,擺明了不信它。
煦陽孤零零躺了半天,最終安安靜靜爬到仇思今脖子上圈着停止活動,仇思今用力扯也扯不下來。
“你要是敢殺我,會有人替我報仇的。”仇思今擡手就要叫曲思瑤,煦陽瞧見,連忙伸出細長的觸手制止。
“我不能殺你。”煦陽悶悶道。
不能,不是“不會”。
這可相差太多了。
仇思今配合它收回手臂,随意搭在車座上,避免碰醒朱昱夏:“為什麼?”
煦陽頓了一下,似乎是在思考:“我搜過,同伴是不會自相殘殺的,那就不是同伴了。”
煦陽有撒謊的前科,它說的話,仇思今一個字都不信,“你要是想繼續跟我待在一起,就從我脖子上下去。”
煦陽怕仇思今氣頭上把它扔出去,不想下去,一人一機僵持好一會,煦陽才敗下陣,從她脖子上遲緩地往下爬。
仇思今居然從機械上看到了失魂落魄,詫異之外,趁煦陽不注意一把抓住它丢進手腕空間。
正好還不清楚異能生物在異能空間裡能不能活動,就當做實驗了。
虧她還給這手機取名煦陽,如此做派,哪裡是初生的太陽,根本就是暴風雨來臨前壓城的烏雲,光是看見就讓人心情陰沉。
翻湧的情緒在胸腔裡排解不開,仇思今硬生生壓着,轉頭看了眼駕駛座上的曲思瑤和懷裡的朱昱夏。
她們才是同類,才最有可能成為同伴。
不過這手機似乎真的不願意離開,明明之前還提起找别人的事,隻一天的時間改變這麼多,仇思今不認為是這個手機想通了。
但究竟是什麼原因,她又不是手機裡的程序,哪能想得出來。
如果煦陽不願意離開,那就再觀察觀察,待在身邊物盡其用便是。
如果想走,她也不好控制,放走了對己方無益……假如空間可以存放,那就暫時先讓手機待在裡面,找到合适的機會拿去給蘇教授研究。
無論如何,手機都用得上。
對待一個無法信任的東西,仇思今向來隻做表面功夫,在手機面前裝一裝未嘗不可。
花費近五分鐘的時間思考之後面對手機的做法,仇思今心湖緩慢恢複平靜,趁着夜深人靜,掏出一沓紙折動物,還把螞蚱也拿出來放風。
螞蚱非常聽話,就在她面前的車台上轉悠,不會跳遠,如果有異常,會跳到她身上提醒。
紙鶴可以飛,也最簡單,夜晚平靜時最适合恢複異能,現在消耗,後半夜休息剛好用來恢複。
之前的判斷和選擇有誤,應該早一點準備些動物放哨,否則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為了受傷有異能療愈而不做防禦,本末倒置了。
仇思今一口氣折了四隻紙鶴,全部成活,并且折最後一隻時,她在想能不能變大一些,紙鶴成活後體型真的變大了兩倍!
普通的正方形彩紙折出來的紙鶴隻有掌心那麼大。最後一隻足足有整個巴掌那麼大。
看來折紙時内心的欲望對衍生物也會有所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