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是隔壁村的老郎中,顫顫巍巍地在舒父舒母攙扶下走過來。
舒餘早把背回來的豬草放在角落,趁沒人在意他悄悄在一邊圍觀,顯然舒大哥也是,舒豐對他背回來的男主也很好奇的樣子。
大夫在男主身上看了看,給人包紮了幾處,又把了把脈,才說道:“這人身上傷口不少,但都是皮肉傷不礙事,最重要的是腦門受過撞擊,我開點藥你們記得每天塗抹……”
老大夫走之前還開了好多補藥,花了好些錢,舒母心疼地呲牙咧嘴的。
送人走了之後,很快村長過來,舒家人表示他們這段時間,會好好照顧這位戰場上撿回一條命的小哥,村長看在他們真誠的份上也同意了。
村長走後,在舒家門外圍觀的村裡人慢慢散了。
幾人開始将男主搬進屋,男主身上套了件舒大哥的破爛舊衣,剛背回來似乎還沒清洗,怕人受涼随便套的衣服。
看到一邊杵着的舒餘,舒母頓時臉色拉下來;“還不快過來幫忙!”說着看見舒父和舒豐一起把人擡進舒豐的房間内,又想起餘哥兒那一丁點的力氣,“算了,你趕緊去燒水,給你哥打下手去!”
舒餘隻好聽話地去廚房燒水,舒母和舒巧蓮也跟在後面走進來,舒母在另一個竈台上開始做飯,女主站在旁邊給她幫忙,倆母女不約而同忽視這邊的舒餘,在談論剛剛撿回來的男主。
舒餘燒着熱水,等溫度可以就提進舒大哥房裡,男主此時正躺在舒豐床上。
舒家在整個村子算生活不錯的,舒父在舒爺爺那邊,是兩老口最疼愛的小兒子,加上舒父會說話,舒家擁有的田産也不少,再加上豐收之時舒爺爺都會讓兩位哥哥過來幫忙,每年收成還不錯,所以日子過得還可以,家裡存錢要比多數村裡人多,他們家孩子每人都有單獨房間。
女主的房間無疑是最大最好的,舒豐的房間不大,但總體還行,男主躺的床挺大,夠兩個人睡。而原主的房間,則位于雜物房,裡面一側放柴火等雜物,一邊放了個狹小的破木床,剛穿過來時候小8還變成貓出來呆了一周,恐吓周圍老鼠,這才使房間裡沒再半夜出現過老鼠。
此時舒大哥房中隻有舒豐和男主。
“餘哥兒,你再去燒一鍋水,這點兒不夠用。”見他進來,舒大哥說。
舒餘:“好。”
他出去又拿了個木桶,去水缸提了一桶涼水,往廚房走去,也就是這段時間鍛煉過,他才能提的動這桶水,光是木桶就不輕。
進了廚房,母女看都不看,繼續聊她們自己的。
“你真看中了?萬一他是個窮光蛋!”
“不會!他長那樣,感覺是個有錢的,我不求他有很多錢,隻要上進能幹,我們遲早把日子過好。”
“等你吃了苦,就不會這麼想了。”
“我不會後悔的,更何況他長得是我見過最俊的。”
“你這閨女,就看中人家臉了,王員外那邊不試試了?還有鎮上那家呢!”
“暫時先看看吧,我還是更喜歡咱家這個。”
“……”
舒餘在母女議論聲中聽了一耳朵八卦,然後又提着水進了舒大哥屋裡,舒大哥一聽腳步聲瞬間把床上人擋住,“放下就出去吧,你一個哥兒在這裡不合适。”
男主似乎被擦拭過一遍,整個人趴在床上跟死豬一樣,舒餘知道大哥是為他好,畢竟這個家沒人把他當沒出嫁的哥兒看,等他到時候彩禮賣個好一點的價錢都不錯了。
舒餘走出去,為防被罵,慢吞吞出去看看那有哪些活能幹的,這會兒心情還不錯,他屏住呼吸去那邊給豬們喂些新鮮的豬草。
廚房上的活輪不到他幫忙,雖然舒家家底還不錯,但時代原因,鄉村裡每家每戶吃不飽飯都是常态,所以舒母從不讓他碰做飯有關的活,就防着他偷吃。
【宿主,我們明天往山裡走走吧。】小8看他餓的可憐說。
【行。】
舒餘正打算這樣,今天去的地方去了兩三次,沒什麼危險,再往裡說不定會遇到果樹,還有前段時間和系統商量做簡易陷阱的事,看能不能撿漏幾隻小獵物。
晚上開飯,舒父不知道去哪裡逛了才回來。
一家人坐在院裡石桌前吃飯,舒餘沒有上桌資格,隻能捧着碗坐在角落,飯桌上舒大哥則坐在最末尾,也一聲不吭地埋頭吃飯。
可能因為男主在的緣故,今天的夥食好了點,他還分到了半個白面饅頭,粥也不是平常硌嗓子的雜糧粥,而是難得的白粥摻小部分雜糧,吃起來好咽很多,還有一大鍋白菜炖豆腐,因為調料少的原因,味道寡淡。
難得接近上個世界的一頓飯,讓舒餘吃完舒心不少。
舒巧蓮最快吃飯完,放下碗就進去看望男主了,舒餘隻聽她剛進去沒多久,驚叫道:“娘、爹快進來,他醒了!”
男主終于醒了,一家人趕緊都進去看。
舒餘也不落下,進去了隻見這三人就把床給圍得嚴嚴實實的,一個個殷勤地問,然後都被男主茫然地一聲“我不記得了”給震住了。
“什麼?怎麼會不記得?”
“該不會腦子磕壞了?再請大夫來看看!”
舒大哥領了命,火速出門請大夫了,舒餘隻見男主迷茫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男主一邊說着,一邊靜靜盯着他看。
男人眼中的小哥兒,此時雖穿着破舊又灰撲撲的舊衣,身形纖瘦得不健康,但那張臉上掩蓋不住的美貌,讓他一瞬間怔怔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