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孩子的都是普通人家。我們都去過了,沒什麼特别。沒權沒勢沒錢,不是綁票。也不是仙家,不是江湖人,沒什麼仇人。所以我們頭兩個月都摸不到頭腦。丢的又都是女孩,人販偷男不偷女。至于娼館,一般不會從本郡下手,況且六歲以下的對娼館來說有點小,教養成本高不劃算。老鸨們喜歡十二三歲的,不過本郡娼館我們也還是去走了一遍,沒有來路不明的六歲以下幼童。至于外郡,我們鞭長莫及。”
右說:“你們借着查案,走這一趟,沒少訛姑娘們吧?”
寒檸笑笑:“别說這麼難聽嘛。娼館有麻煩的時候,我們不也得幫忙嘛。要點茶水錢而已。”
臨神淵說:“排除這些所有不可能以後,你們就得出結論,是道觀養妖?”
寒檸說:“上風要怎麼上報,師爺要怎麼寫卷宗,我們可管不了。我們就負責查案,抓人。”
臨神淵:“你是說,你們如實上報,但郡守卻故意這樣寫?”
寒檸說:“所以我才說,卷宗寫的沒一樣對得上。不過,我們也能理解,這丢孩子的事情連荊州太守都驚動了,郡守總不能說查了兩個月毫無進展吧。隻是這黑鍋,為什麼會扣在道觀的頭上,我就不知道了。”
臨神淵問:“那懷岚觀在本地很出名嗎?”
寒檸表情一滞,盯着臨神淵:“你怎麼知道府衙卷宗裡寫的是懷岚觀?”
臨神淵笑而不答。
寒檸說:“我也是聽上風說了才知道的。後來又四處打聽好久,才打聽到這懷岚觀在離此地百裡的宣州。也許是那道觀的觀主得罪了本地郡守或是荊州太守吧?”
臨神淵心想,“看來是趙貝錦的母親知道這懷岚觀跟國師有關。暗中授意荊州太守如此上奏。這無頭案才會栽在師父頭上。”
臨神淵問:“那五個孩子,你肯定還查出了什麼吧?”
寒檸:“好問題,是這五個孩子的八字特殊。我雖然沒有仙緣,但是陣法我還是略知一二。”
寒檸說着用指尖蘸了茶水,在桌子上點了五個點,說道:“震(雷)、巽(風)、坎(水)、離(火)、艮(山)。”寒檸把這五個點上用短線畫出來,“你看,這五個孩子的八字,正好對應上。”
寒檸問:“仙家看,這人是不是在布什麼陣法?”
“确實。可是,這是什麼陣?要用活人入陣?”臨神淵看了許久,“你把那五個孩子的八字給我看看。”
寒檸從懷裡掏出不良人的小冊子,翻開,遞給臨神淵,“這幾個。”
臨神淵對着八字和那幾個位置,算了許久,說道:“真是奇了。困陣、殺陣、拘靈陣、伏魔陣、聚陰陣我見得多了。唯獨這六絕聚靈陣,我還是頭一次見有人用。”
右在一旁問:“為什麼沒人用?”
臨神淵說:“費事,損陰德。聚靈嘛,還有其他更簡單的方法。”臨神淵指着陣法一個角,說,“而且這個陣法還不全,還差一個孩子,補上兌位。這陣法才能成。”
右追問,“所以,這人偷了孩子,還搞這麼一個破陣法要幹嘛?”
臨神淵說:“把靈識聚在陣裡。這人被什麼惡靈纏上了吧。”
右說:“惡靈?這是我們臨家最擅長的,他為什麼不來求助?比起自己偷孩子搞這個陣法,來仙家或者道觀求助不是更簡單?”
臨神淵想了想,說道:“确實奇怪。不過,若真是六絕聚靈陣,這六個孩子需要都活着入陣才能成功。這麼說被偷走的五個孩子都活着。第五個孩子被偷走多久了?”
寒檸說:“一個多月了。”
臨神淵說:“帶着五個六歲以下的孩子好幾個月了,還遲遲沒有動手,是為什麼?”
寒檸說:“是不好找吧?我查過的夏江郡所有戶籍内不滿六歲孩童的八字,按照姑娘剛才的推斷,沒有她說的第六個兌(澤)。”
臨神淵說:“你倒是勤快。苦主給了你多少銀子讓你查這些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