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神淵醒來,撐開窗戶看了看外面,都中午了,也沒人來叫她們起床。
周以枝翻了個身,繼續睡。
神淵說:“你每天幾時睡幾時醒,都沒人管嗎?”
“幾時了?”
神淵說:“估計都快到未時了。”
周以枝翻身坐起來,“不可能,往常辰時外祖母一定遣人來喊。”
“半紙!”周以枝朝門外喊。
屋門被拉開,丫鬟們一個接一個,走進來十幾個。
半紙走前最前面,“郡主醒啦。奴在外面候了半晌了。”
“今日怎麼不進來叫我?”
丫鬟們伺候洗漱。
半紙說:“徽意大人跟德懋公主,今日一早就出府了。說是這段時間都不回來。”
周以枝問:“這段時間?是多久?”
半紙答:“徽意大人沒說。”
周以枝看看神淵,小聲說:“外祖母生氣了。把咱們扔下了……”
神淵剛想說話,隻覺得嗓子裡有東西湧上來,“哇”幾大口鮮血吐在淨面的銅盆裡。
周以枝吓得連鞋都沒穿,從床邊走過去,“你還好嗎?”
神淵從旁邊丫鬟手裡拿過絹帕擦了擦嘴,“沒事。我估計我這樣還得一陣子,你不用緊張。”
周以枝擺手,“快去換幹淨水來,再多放幾個銅盆木桶在屋裡。”
“是。”
午飯後,周以枝居然問侍女半紙,“那我現在應該幹什麼?”
半紙說:“郡主想做什麼?”
“啊?我不知道……”周以枝在外祖母嚴厲管束下過了十幾年,如今徹底沒人管,還突然不适應起來。吃喝坐卧都不會了一樣。
神淵用了午飯就坐在屋外連廊發呆。
周以枝走過去,問神淵“你在幹嘛?”
神淵說:“吸收天地之精氣,日月之精華……”
周以枝歎口氣,“沒一個正常的……”
神淵問:“你沒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周以枝搖搖頭,“從來都是外祖母讓我幹嘛,我就幹嘛。我不願意也沒用,最終都是按照她的意願來。我就習慣了,什麼都是外祖母安排。”
“那平時這時候,外祖母讓你幹嘛?”
“嗯……下晌不一定,有時候陪她在花園修剪花花草草,有時候去馬場騎馬,有時候讓我學女紅,有時候……”
“哎,好了好了。這些事裡你最喜歡什麼?”
“花花草草總是劃傷我的手,我不喜歡。騎馬要換全套衣服,馬場臭死了,回來也是一身臭汗,沐浴洗頭好麻煩啊。女紅我更不愛,那個針在我手裡就會亂跑,一會兒我就眼睛脖子後背,沒有一個地方不疼的……”
“那你這幾個月在宮裡跟着太傅讀書,你可喜歡?”
“不喜歡……那些字都快認識我了,我還沒認識它們呢……要不是錦姐姐……”
“哎,好了。你跟你錦姐姐的膩歪日常就不用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