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貝錦說：“哎，朝堂裡的事一言難盡，等有空我再跟将軍細細講來。”

張放問：“那現在該要如何？”

複風狸說：“張将軍不必擔心，剛才隻是聽了兵卒提供的情報，用以往所知曉的情況推斷。明日午時，我會帶幾名弟子入山查探，或許能找到應對之策。”

“好。”趙貝錦說，“另外，陛下此番還賞賜了十幾車肉食和食糧，分給衆将士。”

張放高興地道：“好，我這就去安排三日後犒軍。”

張放出了大帳，複風狸小聲嘟囔，“那可是陛下賞給皇太女的。這西南吃喝皆苦……”

趙貝錦打斷她，“此時，籠絡軍心更重要。不要在意這點口腹之欲。”

“是。”

複風狸看了一夜天象，直接睡在大帳外。

這西南倒是不冷，就是濕氣重，雲霧太厚。直到日出後，也看不見太陽，整個天空都是一片灰白色。

正午的太陽也照不透山林裡的瘴氣。

複風狸帶着幾名風宗弟子飛身到整個山林上方。

五澗蠻之所以叫五澗，就是山脈形成了五條山澗。地勢由高到低，水系豐沛，水流湍急。當地人借助山勢易守難攻。

複風狸縱風吹散那些霧氣。山林密密叢叢，高低錯落。根本看不見隐藏在其中的山寨，更别提那些分散而居的山民。

如果不進入山林，蠱陣根本無從查探。

“走。”複風狸帶着弟子進入了最南側的南澗溪。

神淵在山洞口打坐，忽然聽到一個嬌俏的聲音問她：“神淵，你想讓她們赢嗎？”

“神淵？你想讓她們赢，對嗎？”

神淵睜開眼睛左右找，沒有人，沒有妖，“誰？”

一陣寂靜。

神淵忽然想起什麼，起身在山洞裡裡外外找了一個遍，心想：“舒卷隻是帶走了南元熙僅剩的靈力。可是，南元熙的屍身怎麼沒了？奇怪，應該就在這山洞裡啊？”

神淵在山洞口繼續閉目打坐，那嬌俏的聲音又說，“血雨！血雨可以破陣。我幫你。”

神淵上次來就發現山林中遍布蠱陣，可是卻沒有認真想過這種蠱陣要怎麼破。

此時，聽到那聲音說到“血雨”。神淵心想，蠱陣吞噬血肉需要時間，血雨确實可以持續讓陣法暫時失效。如果是行軍，這血雨就要綿延細長地一直下。

可是，這五澗蠻有多大？主山峰就五座，還不算周圍七七八八的小山村。

這可不同于降雨，道術中的“呼風喚雨”隻是借雲借風。憑空落血雨，就算是文璃也不一定能操縱這麼大範圍的血雨。

自己禦水倒是擅長，落雨範圍也可以跟着行軍的隊伍小一點。

更難解決的問題是，這麼多血從哪兒來？

“是舒卷嗎？”神淵問，摸着腰間骨笛，“我沒吹笛子，沒要你們幫忙。”

一片寂靜。

神淵想，說話的應該是舒卷，她八百多年妖力，加上南元熙守護神的神力，倒是可以輕易做到。可是南元熙是這裡守護神，怎麼會幫着外人攻打山寨？

“舒卷，不需要你幫忙，不可再殺人。”

有風吹過山林，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