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日跟複風狸交手,自稱五寨總寨主的女子。
頭上巨大銀飾,頸間手腕腳腕也都是銀飾,赤足,左手一根銀制法杖。
女子身後跟着四個穿着漢人軍服的男子。
趙貝錦看清四人長相,大喊:“父親!父親!兄長!”
那四個男子,一個是趙貝錦的父親,兩個是她兄長,還有一人,正是李仁偲。
親衛不敢閃開。
風宗弟子在一旁說:“殿下莫急躁,這幾個人不似活人。”
趙貝錦憤怒,喊道:“你什麼意思?!”
“他們都沒有活人的生氣。”
趙貝錦想拉開擋在身前的親衛,“走開,那是我父兄。”
随着女子越走越近,趙貝錦也發現不對勁,那女子身後的四個人,面若死灰,雙瞳暗淡,目光離散,雙臂無力下垂,腳步有些踉跄的跟着女子往前走。
趙貝錦喊:“父親。父親,你看看我啊,是錦兒啊!”
風宗弟子起了陣法。
女子站住,看了看趙貝錦,又回頭看那四個人,“看來我沒選錯。”
“你想幹什麼?把他們放了!”趙貝錦喊。
“他們自己不願意跟你走呢。你看,我都沒綁住他們。”女子說着來到李仁偲旁邊,用細長灰白色的手指劃過李仁偲的臉,“他就是你夫婿吧?細皮嫩肉的,又白淨,又英俊,本事也不錯。真是可惜了啊。”
趙貝錦突然反應過來,“你怎麼知道?”
此前,李仁偲的父親來家裡提親的時候,李仁偲自己都還在前線沒回來。這女子是怎麼知道的?
“複風狸的記憶現在就是我的記憶。她知道的,我都知道。那個張将軍被我割了喉,就算留條命在,怕是暫時也不能指揮大軍進攻山寨。你們當中最有本事的複風狸現在屍身就吊在我竹樓裡。至于你,隻帶了這二十幾個廢人來,那就一起陪他們留在這裡吧!”
趙貝錦心想,二十人?她并沒有把那八百親衛算進去。這些凡人在她看來不值一提。
風宗弟子聽她提到複風狸的屍身,都沉不住氣,各執法器沖了上去。
親衛們圍着趙貝錦就往山下撤,“殿下先走!”
趙貝錦不走,“現在撤退的,回去一律按照逃兵處置!”
親衛隻好站住,可也不敢上前幫忙。
女子被風宗弟子圍着打,卻絲毫沒有落下風的迹象。
趙貝錦摘下弓箭,抽出寫了“箭無虛”的白翎箭,連射三支。
箭離開角弓,就消失了。
女子身後的三個男子這時突然縱身躍起,幫女子擋住突然出現在三個方向的箭矢。
趙貝錦一時慌了神,那躍起的動作,擋住箭矢後沒有出血的身體,雙臂不自然的下垂甩動,暗淡的雙目……
“他們真的已經不是活人了嗎?”
上一次交手,趙貝錦就在女子跟複風狸的打鬥時,連發三箭,其中一箭命中了一次那女子……
趙貝錦回憶着上次的打鬥。
對了,那女子怕火。上次複風狸幾次傷到這女子都是用的火訣。
趙貝錦沖風宗弟子大喊,“擅長火訣的弟子出來。”
五名風宗弟子從亂鬥中縱身出來。
“結火龍大陣!”
“是。”
陣法中立刻竄出一條巨大火龍,其他弟子也立刻在自己法器上燃起火訣。
那女子明顯有些慌張,沒了剛才的得意從容,不過還是可以抵抗。
趙貝錦朝空中的朱雀喊:“去叫白鳳來。”
朱雀一直在啄食四周的毒蛇。但是複風狸的白鳳口可噴火,雙翅亦可化成烈焰。
召來朱雀的弟子立刻口中誦咒,朱雀消失。
衆人在趙貝錦的指揮下,女子一直敗退。可中間有幾次眼看就可以一擊緻命時,那女子竟用趙貝錦父兄和李仁偲擋在自己身前。
趙貝錦終究是狠不下心,“别傷我父兄。”
風宗一名弟子在空中朝趙貝錦喊道:“殿下,這樣下去不行啊。說句大不敬的話,那四個人已經不是活人了,隻是被操縱的屍身!這次不能讓這女子逃走,風狸上人還在她手上!”
趙貝錦眼淚忍在眼眶裡,咬住嘴唇,狠下心,“好,你們盡管出手。我,我不看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