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元熙跪在原地，動也不動。

神淵飛身過來，接住她正在劈下的法尺，“你這一尺下去，她魂飛魄散，你徒弟就更活不了了。”

“風狸！”靜檀散人眼圈都紅了，“風狸現在不生不死。有多難挨你可知道！”

神淵說：“我，知道。”她經曆過，她在念青觀一心求死。他們把她救了回來。那過程，還曆曆在目。

靜檀散人收了法尺，看着南元熙說：“我不動手，你随我走吧。”

南元熙點點頭，起身就要跟靜檀散人而去。

神淵一把攔住，“南元熙，已經死了這麼多人。舒卷為了你都煙消雲散了，換來你的複活。你就這樣放棄了？”

靜檀散人怒道：“神淵，你這是何意？”

南元熙看着神淵：“難道還有别的辦法？”

神淵說：“風狸的記憶在微瀾身上。現在就算把南元熙身上一魂四魄轉移回去，那還是複風狸嗎？”

靜檀散人道：“什麼？風狸記憶怎麼了？”

神淵看着剛才被南元熙毀成的齑粉說：“微瀾的靈識還在這裡。”

南元熙恍然大悟：“快，起拘靈陣，别讓她散了！”

神淵攤開掌心說：“她啊，走不了。”滿地磷粉随着神淵手掌的滑動，開始慢慢在地上聚攏成一堆。

神淵說：“我的展展不能白死！它雖然還不會什麼，可是……”

她說不下去了，她才剛給展展找到可去的地方，在靈域學會了載靈……

神淵想起，還沒送卷卷回去。她對靜檀深施一禮，說道：“對不起，散人再等我一刻。”她起了召喚陣，卷卷出現在陣法裡，尾巴上卷着一隻小小的藍色毛毛蟲。

卷卷說：“展展它突然變成了這樣。”

神淵說：“嗯，這就是它原本的模樣，一隻小小的蠱蟲。”

神淵反轉召喚陣說：“帶它回靈域吧，找個地方埋了。它雖身死，但我想展展應該願意在靈域陪着你。”

卷卷點點頭：“好”消失在陣法裡。

送走卷卷。

神淵深吸一口，忍着眼淚，兩掌中凝出一個方形的冰盤，冰盤慢慢變大變厚，向上長出四面形成一個冰盒。

她操縱磷粉卷起那些被南元熙打成齑粉的灰白色粉末，一起落入冰盒。

展展雖然死了，可是微瀾、複風狸的魂靈都已經附在展展留下的這些磷粉上。

靜檀散人說：“你是說，這些粉末……”

神淵長歎一聲說：“散人别嫌棄，看着是寒碜了些，不那麼幹淨。不過隻要将她二人分出來……”

她說到這裡，停了一下，心想，“這到底要怎麼分？”她看向靜檀散人問道：“靜檀散人，你會吧？”

靜檀散人也愣住，她修為雖高，可這種事也從沒經曆過，連聽都沒聽過。她強作鎮定，用法尺指了指地上磷粉說道：“神淵，你帶着這些，”又看了看南元熙，“還有南元熙跟我回妙境山！”

神淵忙說，“好說，好說。南元熙不會跑的。散人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