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貝錦心想,“果然沒選錯人。”
止瑜溪跟着張放常年在外征戰,内病外傷自不必說,人情世故也是經驗豐富。
止瑜溪四下打量土樓裡的房間,雖然比軍帳和竹樓舒服了很多,但畢竟還是過于簡陋,低聲說道:“殿下來這裡也有兩個月了,出入簡陋,正好去郡上的浴湢沐浴更衣,身上也好過些。”
止瑜溪不提還好,她一說完,趙貝錦甚至開始覺得身上和頭上都開始癢了,“備馬,這就出發。”
止瑜溪從屋裡出來,叫來侍衛長,讓他立刻快馬去郡上包下一間浴湢,閑雜人等全部清出去。
侍衛長有些為難:“好辦。不過,這銀錢誰出?”
止瑜溪說:“記在你們張大将軍賬上啊。”
侍衛長:“這不合适吧。”
止瑜溪:“哎喲,看不出來,你這麼摳門呢。”
侍衛長說:“不是我摳,咱們張将軍月月自己掏腰包補貼咱們的軍費,我是替将軍着想。”
“你還真是忠心耿耿,生怕多花你家将軍銀子。放心吧,我會跟張大将軍說的,再說了,皇太女說到底跟将軍是一家人。這點事兒你拎不清嘛?”
“知道了,這就去。”
“另外派一隊人,去通知五澗縣衙,下晌皇太女就到。”
“是。”
趙貝錦和止瑜溪帶着一隊十二騎親衛來到縣衙已經是過了酉時。
先前已經有親衛來通禀過,這五澗縣的縣官不過八品,一聽皇太女要來,吓得要死。全府衙上下内外灑掃,生怕打掃不幹淨讓殿下嫌棄被責罰。急得滿頭汗。
縣官自己早早就站在大門恭迎。
縣衙後院廳堂。
親衛和官差把院子裡外圍了個水洩不通。
縣官誠惶誠恐跪在下面,聽皇太女說隻是需要一個會本地語言的人,懸着的心放到肚子裡,長籲一口氣說道:“下官有心為殿下效力,隻是下官才調任來此地不到一年。實在聽不懂本地土話,如有糾紛都是請學堂裡的先生來幫忙。下官想,往來郡内和山寨的貨郎多少都會一些,也熟悉往來各寨的山路,下官可以幫殿下選出幾個精通本地土話的貨郎。”
趙貝錦沒說話,而是看向止瑜溪。
止瑜溪說:“跑買賣的不行。他們與山寨經常往來,這裡面有情有利,難免失之偏頗。”
縣官連連稱是,解釋道,又說:“郡縣裡有幾所學堂,裡面都是進士出身的老先生,他們都聽的懂當地土話。”
止瑜溪說:“也不妥。老先生不太方便随我們入山。山中瘴毒濕氣深重,山路難行,吃喝簡陋,萬一老先生有個馬高镫短,不但事情沒辦,還要分人手照顧。”
“是是是。那殿下看張榜懸賞如何?”
趙貝錦說:“賞銀自然有。不過倒也不用張榜懸賞。”
縣官不解,“那要如何找人?”
“最近縣衙裡有沒有居民跟山民為了結的案子?小糾紛就算了。最好是有人命在裡面。”
縣官立刻側過頭看身後跪着的師爺。
師爺叩首,說道:“回殿下,三個多月之前,有一個。”
趙貝錦說:“你說。”
師爺直起上半身,跪立在下面說道:“是杜家,杜荻,三個多月前來狀告巫澗寨一個女子害死了她弟弟杜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