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千隻喪屍割裂灰蒙蒙的天際線奔騰而來。
展樂揚:“怎麼回事?怎麼突然跑來這麼多喪屍?”
“不清楚,先上車。”陸欽轉頭找陸陶,“陸陶!光宗!”
陸陶:“來了來了!”
不用陸欽再說,兩個小孩兒帶着狗乖巧上車。
林回風拿着望遠鏡從車頂跳下,表情嚴肅:“有活人,大概三十人左右。”
陸欽眉心微蹙,接過望遠鏡。
在喪屍群最前方,近三十人驚恐逃竄,無數猙獰腐爛的喪屍跟在他們身後,窮追不舍。
其中,大部分是老弱婦孺。
林回風簡單幹脆問:“怎麼說。”
陸欽:“你帶人先走。”
林回風點頭,走向轎車。
陸欽問身邊的展樂揚:“會開車嗎?”
“會。”展樂揚,“你要做什麼?”
“總不能見死不救。”陸欽揉了一把展樂揚發頂,“先跟回風離開,我一會兒就來。”
他強勢地把展樂揚按進駕駛座,拿走趁手武器後,轉身走向一旁的一輛小型中巴。
中巴内遍布血迹,右側擋風玻璃延伸出大片裂紋,喪屍化後被安全帶綁在座位上的司機早被清掃周圍的林回風一刀解決。
最重要的是,中巴車鑰匙還在車内。
陸欽試了試,車子還能發動,于是掉轉車頭直奔喪屍群。
轎車響了兩聲喇叭,是林回風在催促離開。
展樂揚透過後視鏡深深看了眼揚長而去的中巴車,最終還是跟上林回風。
他不能去給陸欽添亂。
*
喪屍群距離活人還有一段距離,除了跑在最前方的幾隻速度稍快,幾乎沒有威脅。
但難就難在喪屍不知疲倦,活人僅靠雙腿,很難甩掉這麼大規模的屍群。
陸欽把大巴開到幸存者五米開外,翻上車頂,沖鋒槍點射掉跑在最前方喪屍,而後呈扇形掃射。
彈殼彈射,叮當作響,腐肉飛濺,黑血在高速路上蔓延。
最前方喪屍倒下,牽連後方接連倒下,喪屍前進速度明顯慢下來。
逃命的人也知道什麼地方能活命,一窩蜂往車上鑽。
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站在車門前指揮:“别亂!一個個來!不要擠!”
最後一個人上車時,陸欽跳下車頂。
那男人道:“兄弟,謝了啊。”
陸欽微微颔首。
猙獰的喪屍群還在往前壓。
項衡趕緊上車。
陸欽擡槍補掉企圖撲上來的喪屍。
中巴再次啟動,車内的人擠在座位上,各個神情驚恐絕望。
項衡喘息片刻,走到最後方一個中年男人面前:“來吧,王叔。”
王叔瞳孔顫抖,面頰因為恐懼而神經質抽動:“我沒有……我沒有!”
“我看的很清楚,你被咬了。”項衡本就長得高大健碩,粗犷的眉峰微微下壓,整個人顯得兇惡狠戾。
王叔捂着小臂勃然大怒:“我沒有!這是擦傷!擦傷!”
項衡指着一旁座位的女孩,面無表情陳述:“你拉小徐幫你擋喪屍,但被自己絆倒,我親眼看到喪屍咬中你的手臂。”
“那他呢!他也受傷了!”王叔呼吸粗重,瞳孔開始渙散,他拉過一旁肩膀鮮血淋漓的男人,“他也被感染了!”
被拽着的男人驚恐掙紮:“我沒有!我真的隻是受傷!”
項衡強勢地拉開王叔:“他為什麼受傷你心知肚明!”
黑色脈絡爬上王叔脖子臉頰,王叔捂住的小臂傷口露出,黑色腐爛的血肉暴露在衆人面前,周圍人作鳥獸散。
中巴停下。
陸欽從駕駛座走來,像是一把悍然鋒利的長刀,人群自動向兩邊散開。
王叔突然發狂,猛撲向項衡。
陸欽單手拎着項衡衣領。
“欸?”一陣天旋地轉,項衡跌坐在一旁座椅上。
陸欽單手卡住王叔脖子,考慮到周圍都是普通民衆,拽着喪屍扔到車外,一槍爆頭。
回到車内,陸欽冷淡的目光掃視過衆人:“還有受傷的沒有。”
“沒有了沒有了。”項衡起身,“一路上我都注意着呢,就王叔一人被咬了。”
陸欽看向項衡。
項衡道:“我叫項衡,派出所民警,喪屍爆發前剛好休假回老家。”
“你看着他們,有情況叫我。”說完陸欽坐回駕駛位。
安撫好驚慌失措疲憊不堪的同伴,項衡湊到離駕駛位最近的座位:“哥們兒部隊的吧。”
陸欽“嗯”了聲。
“06式微.型.沖.鋒.槍。”項衡精準報出槍械名稱,“真帥啊。”
陸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項衡爽朗一笑:“别誤會,沒别的意思。”
*
展樂揚一行人在一處高速出口等陸欽
在見到中巴後,展樂揚才徹底松了口氣。
陸欽最先從車上下來,展樂揚連忙走過去:“欽哥,沒受傷吧?”
陸欽:“沒有。”
項衡走在陸欽側後方,親眼見到他眸中的冷淡軟化的過程。
再看看朝陸欽走來的俊朗青年,項衡露出了然的神色。
展樂揚看向被陸欽帶回來的一車人:“這是?”
陸欽簡單解釋了一遍。
據項衡說,他們是從距離這裡三十公裡的村子出來的。
末世爆發,村子裡因為遠離城市,并沒有受到太大的波及,但也正是如此,村民們接收到的信息遠比外界遲。
昨天下午突然闖進二十來個人,手持武器槍械,幫村民擊退喪屍後,自稱官方組織,要以村子為據點建立安全區,不由分說接管了村子兩家小賣部。第二天則以物資不足以支撐村子裡所有人的開支,将村裡大部分老弱婦孺趕了出去。
陳雙月義憤填膺:“他們怎麼能這樣!肯定不是部隊的!”
“那頭發又燙又染,就是一群小混混。”項衡無奈道,“但是他們有槍,說殺人就真的殺人,隻能照做。”
展樂揚愕然:“殺人?”
“對啊,那群小混混其實不足為懼,隻是他們的領頭人,不像是普通人,一言不合真的直接開槍殺人。”項衡道,“我沒辦法,不能眼睜睜看着大家送死吧,隻能跟着一起出來,也許能活着回去呢。”
跟在他們身後的喪屍群就是他們去城市附近搜刮物資時引來的。
陸欽問:“接下來你們要怎麼辦?”
項衡摸着寸頭為難道:“空手回去,劉輝肯定不會放過我們,說不定下次還得是這些人出去送死。”
劉輝是那群混混的領頭人。
陸欽提議道:“我們要去首都,你們如果願意,可以一起。”
項衡:“我是想呢,但是村民不一定願意。”
展樂揚:“為什麼?”
“那群人用村民留在村子裡的家人做要挾,大家不一定會跟着一起走。”項衡咒罵道,“真不是個東西。”
他看向陸欽:“而且我是代替我媽出來的,我就算走,也要帶她一起。”
項衡其實更想讓陸欽幫忙解決那群混混,但對方能救他們并且願意帶他們去首都,已經是仁至義盡。
聞言,陸欽便不再多說。
中巴車上,之前提到的女生小徐怯生生站在門口,小聲道:“項哥,林嬸她昏過去了。”
“什麼!”項衡急吼吼上車。
展樂揚:“去看看?”
陸欽點頭。
車上人圍聚在一起,最中央,五十來歲的婦人虛弱無力地躺在座椅上,面色蒼白,虛汗不止。
展樂揚問:“她怎麼了?”
“發燒。”項衡揮散人群,打開中巴車窗通風,“劉輝霸占着藥房,随便扔了包感冒靈就給打發了。“
小徐紅着眼道:“可是感冒靈根本不治發燒!”
展樂揚看向陸欽,陸欽點頭,于是展樂揚道:“我們車裡有退燒藥,分你們一點吧。”
這種時候也容不得客氣推脫,項衡道:“那真是太謝謝你們了。”